封住沈玦的嘴，“听我说。”他继续，“哪有主涉险，属在家睡大觉的理？少爷，你护着我，不要我当先锋为你冲锋陷阵，我明白。可至少，让我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沈玦还犟着，枯着眉：“我自有成算，不需要你。”

他都盘算好了，一步步该怎么走，他心里有数。来之前，他让人摸清了山场每块石每片叶，地图印在他脑里，不会走错。唯独一没料到的是他会生病，但也不碍事，他认得草药，他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从到前朝，向来如此，他已经习惯了，不打。

“真的么？”夏侯潋不信，“徐若愚是叛徒，那家伙假扮过福王，没关系么？”

“没。”

“真的？”

沈玦沉默了一会儿，颇不乐意：“假的。”

“……”夏侯潋握沈玦的肩，他的掌心灼，隔着衣料传过来，像两团火烧在肩。

“少爷，”夏侯潋一字一句：“从前当伽蓝的刀，是我不由己。现在当你的刀，是我心甘愿。所以，告诉我，你的敌人是谁。是万伯海，还是别的什么人，”他的眸渐渐变得锐利，像凛冽的刀锋，“我去杀了他！”

第75章 人灼灼

沈玦垂着，看夏侯潋通袖襕上的彩绣麒麟，上面全是血污，被划破了好几块，里面同样沾满血污的中衣。真是个笨，他想，好不容易从伽蓝逃来，却又差把命撂在这里。可他又忍不住兴，心里像有一只鹞，扑腾翅膀飞上了云端。夏侯潋肯为他拼命，这是不是代表他在他心里很重要，比命更重要。

罢了，横竖是到了这步田地了，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生死，共存亡，他没有必要瞒着夏侯潋。

他压了压嘴角，：“是太后。”

夏侯潋一怔，：“你不是刚把她儿扶上皇位吗？那女的过河拆桥？”

“也不算是过河拆桥。”沈玦，“我要把她的儿养废，她自然要和我翻脸。”

“养废？”

“没错，”沈玦目光淡淡，脸上什么表也没有，“细算起来，我才是那个一等一的大恶人，太后所为是为民除害。那姚氏妇人说得没错，我是第二个魏德，我和魏德，并没有什么两样。”他扭望向满山黄叶飞舞如蝶，换上嘲讽的声，“小皇帝虽不过是个黄小儿，却已有昏君之相。我以歌舞其耳目，用酒迷其心志，朝堂讽谏不闻于豹房，百姓疾苦不见于闱。因为唯有帝王昏庸无，沉迷声犬，方有我辈立足之地。”

夏侯潋呆了呆，不知说什么好，低低喊了声：“少爷……”

“夏侯潋，如你所见，我等阉宦侍之，大岐骨血髓而活。”沈玦漠然，“所以，她要杀我是对的，不止她，清诸臣工，个个都盼着我死。”

沈玦望着远方，不敢看边的夏侯潋，他害怕看到夏侯潋震惊或者厌恶的表。他不怕民间朝堂的言蜚语，也不怕那帮禁军的辱骂，却独独怕夏侯潋的嫌恶，哪怕只有一儿。他藏了太多东西，别人只见他的万丈荣光，却不见他的颜婢膝，这一，连夏侯潋都不曾见过。这些卑琐像藏在锦袍底的脓包，他一直小心掩藏，但终有一天袍还是会被掀开来，底的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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