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在哪，莲香给他指了方向。手指指向的地方，天边是火烧了一般的红，回廊，红枫飘来，在脚底吱呀作响。那个人就坐在回廊，一个寂寥的白背影。

他没穿曳撒，泼墨似的发散在后，一袭素衣，没有贵气人的掐金卧线，也没有凶狠狰狞的腾云龙蟒。卸了一冰冻三尺的孤寒和不可攀的矜贵，只剩一个瘦削挑的背影，坐在中，听满院秋声。

夏侯潋走过去，在他边上坐来。

桃李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他们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两个人肩并肩坐着，漫天都是飒飒风声，枫叶簌簌落来，边缘镶着夕璨烂的光，像烧着一样。天地好像只剩这方寸小院，风过风来，天光云影在地上徘徊，没修剪好挤盆外的盆栽和森森树木拨剌作响，似细碎的低语，一般涌来。

渐渐地，风停了，一切都静了，叶栖在他们脚边，有一只笨拙的蚂蚁爬上来，又爬去。

夏侯潋轻声问：“少爷，你以前说让我当你的司阍官，给你看家护院，还算数吗？”

算数吗？

风又起了，沈玦扭看他，光影落他的睛里，像碾碎了光，黑里掺了金。少年的意气和刺客的凶戾都消成无名的落拓，但那沉甸甸的笑意一如往昔，不增不减。

多年来，沈玦心里有成千上万的思念沉沉睡着，像郁的蛹，在这一刻终于破茧成蝶，斑斓的翅膀织在一起，灿烂如霞。

他笑起来，泪浸了眶。

“算数。”

一直都算。

第66章 丹心似锦

用完膳，沈玦带夏侯潋去了靖恭坊，车辚辚驶过福祥寺，夏侯潋掀开帘，外人声鼎沸，爷们儿扇着大蒲扇晃着膀踱过去，路边儿摆了一溜的香烛摊，吆喝一声儿比一声儿大。寺前的空地还有江湖汉着半玩儿杂耍，三个纹满背的大汉脚、脚踩叠在一块儿，站得老。车拐寺后的胡同里，所有的烟火气都隔着墙后面了，人声遥遥地传过来，仿佛在喧嚣尘世里独辟一块儿世外桃源的清净地儿，然而只消得迈一脚，又能再次遁嚣嚣人海。

“前辈很会选地方，这块地方吵是吵了些，但胜在生活便当，胡同外面卖吃卖喝的都有，对街有家上白细面，往左拐有家卖粮油的。宅三三，到最里也安静，并不吵闹。只是裁衣服的铺少了些，不过不要，衣裳鞋袜你只到我府里要，自家的总归好些，不必假手于外人。”沈玦一面说一面掀帘来，夏侯潋把脚凳摆在地上，伸手接他。沈玦略一愣，把手放夏侯潋的掌中，温的温度传过来，烘得心都是的。

“我娘闹，”夏侯潋走过去，摸了摸门前的石狮，，“她没什么事儿就看别人玩儿杂耍，戏台上演武戏，明明自己厉害多了，那些个招式板都是小菜一碟，但她就喜那儿的闹劲儿。”

他仰起来，面前是青瓦白墙，墙上爬着层层叠叠的爬山虎，右边儿一乌漆门，门蹲着两个石狮。寻常人家的模样，和京城里千千万万个宅一个样儿，小门小，够吃够穿，关起门来，过自家的小日。

沈玦推开门，引他来。一门是荷叶莲照，过了屏门和院便是堂屋。家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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