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朝思夜想的思念和祈愿。

原来这世上是有佛的，他的愿望他们都听见了。

可是他事太狠，太绝，佛爷要罚他，造化要作他，他们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他的边，却要他亲手毁了他。

泪一滴滴砸在珠上，沈玦伏去，将额抵在夏侯潋的手臂上，闭上。是祈求，也是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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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了。

青缎帐遮住了光，他睁开睛，看见外桌椅瓶樽影影绰绰的影。面的褥得不像话，他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云里。鼻尖缠着香味儿，是被褥散来的。他知富贵人家的床褥都会熏香。手包扎过了，大馒似的，麻麻的疼。

他坐起来，撩起帐，才发现自己上的褂也换过了。半旧的杭罗亵衣，轻飘飘的，挂在上受不到重量。是别人穿过的，似乎带着那个人的温度和气息，一阵一阵地扑上他的鼻尖。

这间屋也是别人的。雕步床，八仙围罗汉榻，磨楠木的靠背椅和脚凳，门边上立了两尺来的景泰蓝方樽。睡得太久，夏侯潋脑袋还有些迷糊，这屋是谁的？他站起来，赤脚走了几步，墙上挂了一件金丝绣线大红底蟒袍，他忽然明白了，是沈玦。

檀木衣架上挂了他的黑苎麻布衣，两手馒似的，不好使唤，他十分费劲儿地穿上衣裳，又穿上鞋，推开门走去。在屋里待太久了，外的光刺，夏侯潋眯着睛适应了好一阵，才看清前的小院，青砖地，台阶面两缸菡萏，枯了，墙外有一棵梨树。

像秋梧院。

往事如鸦羽一般纷纷落于睫，他好像看见许多年前的两个少年，一个闷读书，一个在盆里找蚂蚱。他慢慢在台阶上坐来，望着院发呆。

一个妇人从月门走来，抬见了他，“呀”了一声。

他站起，朝她打了个躬，：“这位姑姑，不知厂公现何，劳烦带个路。”

“你说你，还虚着呢，怎么就起来了？”妇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拉住他的肘，“还姑姑？你从前都叫我，现在怎么就成姑姑了，咒我老得比你快是不是？我是莲香呀，小潋，你不认得我了？”

夏侯潋怔了怔，瞪大睛叫：“莲香？”

妇人笑意盈盈，圆脸庞，一双睛笑得弯弯的，云鬓蓬松着往上扫，脑后倒挂梳了个燕髻，抹了桂发油，**得漆黑油亮。她穿着月白实地纱衣裙，走路的时候往左歪，是当年在谢府的时候脚被打坏了。

阔别多年，莲香的变化大极了。她看着富态多了，梳了妇人发髻，看来已经嫁人了。没想到沈玦能把莲香找回来，夏侯潋觉得兴。

“哎，你这小，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省心。”莲香捧着他的手，问，“瞧的这样儿，也不知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其实这个对夏侯潋来说算小伤，没伤没动骨，就是受刑的时候难受了儿。他从前还在尸山血海里闯的时候，好几回都是从阎王爷那儿走了一圈再回来，这儿伤对他来说实在是小意思。夏侯潋说没事儿，莲香问他：“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拿饭去。”

夏侯潋又摇，他暂且没空吃饭，他还有一肚问题想要问沈玦。问完了，还想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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