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对面的钱楚文。

与半个月前那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模样不同，钱楚文此时此刻的脸几近灰败，好像是在短短半个月里突然老了十岁，斑白的两鬓再难以遮掩，他那双微微浑浊的睛里都看不一光彩来。

为了这一天王轩已经准备很久了——尤其是这半个月来，他几近不眠不休地搜集钱楚文这么多年来犯的罪行，带着疯狗似的劲四嗅着可能残留的痕迹和证据，为此他不止一次听到六之的属私里偷偷埋怨，说这个新上任的老是不是想烧这第一把火领功想得要失心疯了。可那些话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只会更加命似的追寻补足着任何遗漏——然后他终于等到了今天。

王轩本以为，此刻他会满怀得意和大仇得报的心。然而让他自己都失望了——面对着此时此刻毫无意志的钱楚文，他丝毫生不什么绪波动来。

可即便这样，如今这是他的工作，他还是得把他该说的话说完——

“钱老，如今您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钱楚文慢慢抬起来，看了他一，又慢慢垂落回去。

自始至终，那双浑浊的球里都像是两滩死，连光照去都不会泛起半神采。

受了这么一个反应，王轩心里终于忍不住起了积郁的怨气，他冷冷地看着对面的钱楚文，“钱大老，当初您在家主面前戏时，可不是如今这副模样——怎么，终于认输了？”

“哈，哈哈……”钱楚文涩地笑了起来，那嗓音听起来像是哑了大半的铜锣，听起来刺耳难听，“你真以为，我钱楚文，也是你这么个黄小动得了的？”

这语气仍旧说得上平淡，只是这份平淡反而愈发地激怒了王轩，他漠然地睖着钱楚文：“如今你都沦落至此，九之中无一对你伸援手，反而尽皆提供证据落井石——我真不知你到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说这话——钱老是连输都输不起吗？！”

“所以我说你可悲可笑……”钱楚文终于抬起睛来看着王轩，那双眸里透来恶毒的蔑视，“让九都束手旁观甚至落井石——你真以为是一个刚坐上六老位置还不到一个月的小辈儿能到的啊……哈哈……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就像你那其中一份案卷——当初如萧堂主一般得上任家主盛的人，都败在我手里死无……你算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小东西，也想来撬一的墙角——可笑啊，可笑！”

“……你什么意思？”

钱楚文提起当年事而生于底的光彩在这个问题后渐渐剥离，他的脸上浮现复杂而狰狞的绪：“成也萧，败也萧——若不是当年那件事被家主翻查来，我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场？！”

“你胡说什么？！”王轩腾地站起来，“这件事我是前日一并禀报家主的，不——”

“你以为九姓什么。”钱楚文狞笑起来，神癫狂如疯，“钱林田年孙王于方连？——错！都姓唐！再怎么颐指气使再怎么飞扬跋扈再怎么一言千金——都不过是唐家的几条狗罢了！狗的，主觉着它没用了要它死，它就只能死！主一声令，剩的狗会把那只该死的扑而之争先恐后！”

王轩嘴栗栗，想反驳却不知该从何言语：“……”

“我错了啊！”钱楚文脸上的癫狂绪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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