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碰上他的额，眉，然后拍了拍他的脸。

“唐颂。”她一开，声音得不成样。

“唐颂，醒醒。”察觉到他的脸比自己的指尖还凉，她倾，一用力把他扶了起来。

他很快睁开睛，目光朦胧却异乎寻常地温柔，像是被扰了清梦的孩。

甘棠嘴里呼的雾气与他的相在一起，她心尖一颤，竟有一失而复得的欣喜充盈了全。但没等他完全清醒，又有一恨铁不成钢的恼火冒来——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伤害过他的人伤害自己。

眶忽然了，她赶忙掩饰过去，然后给诗咏打了个电话。她甚至没敢再多看他一，总觉得自己这行为幼稚得可怕。

于是她罕见地跟他发了火，直接无视他走开了。她还记得那天江面宽阔低平，没走几步，竟有细雪簌簌地落来。

圣诞夜的雪都迟到了，她边抹泪边想。

那天，诗咏请了半天假，专门过来找唐颂兴师问罪。他的解释是去逛逛，碰巧手机没电了。这答案太牵，也漏百，比如说去哪里逛不好非得去那么远的公园，手机没电又为什么不直接回来。唐颂被诗咏的咄咄人搅得哑无言，最后，还是诗咏见他又打嚏又鼻涕，没了刨问底的兴致，忿忿地埋怨这就是走路线的代价。

唐颂一脸无奈，对妹妹的脾气照单全收。全程甘棠都没有嘴，等他们的谈话结束，她默默地门给他买了盒冒药。

记忆这东西有时候就是随地取舍去留，所以即使甘棠没有刻意去记这件小事，它还是会在某个时刻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再是后来的后来，当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喜上唐颂时，她竟然很难想起的对他动心的时间，只是隐约觉得应该是比那个冬天的早晨更早。

因为找到他的那一刻，她突然确定——确定自己是在嫉妒，也在心疼，而这两通常是一个女人喜一个男人的正常绪。

当时陶斯淼只走了几个月，她为自己这趁虚而的心态到羞耻。说实话，陶斯淼和她的关系不错，如果她当时没有把唐颂的求婚仪式变成一场闹剧，或许甘棠就不会清晰地察觉自己的念，而会和诗咏一样衷心地祝他们幸福。

但是生活不是录像带，再没倒回重演的可能。甘棠最后还是了小人，一面藏着自己的慕不敢多说，一面又装聋作哑，整天在唐颂面前晃悠，甚至有时会期待着男女之间的偶尔的暧昧。

一晃几年过去了。唐颂再也不是那个拿画笔的青涩画手，她也不再是因为成功转正而兴奋到半夜的职场菜鸟。但说到底，唐颂还是沉默无趣的格，还是很，而她还是那个矛盾着的甘棠，一如既往地不争气。

她很少在唐颂面前闹别扭，可这次她实在没忍住。因为只要跟陶斯淼搭上边，她都无能为力。

她理解唐颂沉默的原因，但她不想再装作什么都不在意。所以即使第二天就是圣诞，她也不打算主动向唐颂求和。

尽她明白，唐颂一定会觉得她别扭得莫名其妙。

为了过圣诞，所有人白天的工作都格外涨。临近班时间，同事们已经开始讨论晚上的安排。理来说甘棠本应和他们一样期待，只是一想到等会儿又要见到唐颂，而自己这别扭劲还没消，倒是宁愿时间过得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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