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歌说得没错，这个他还真得装到底。

涂老在血泊中侧着脸，透过只两线白翻着，算是瞑目了。

“……”许风沐见他拿着自己车钥匙，一副不打算给的样，在沉默中迅速妥协，“别添。”

“没、没有。”涂南脑袋埋在膝盖里，哭着摇摇，打着嗝话都说不利索，“我、我刚回来，从学校，爸爸就…”

整个院的空气里弥漫着新鲜而烈地血腥味，夹杂着呛得刺鼻的茉莉香，搅一起跟韭菜盒差不多。许风沐瞥了圃里苞待放的夜来香，皱了眉，摸事发的客厅里。

瘦瘦小小的涂南应该是惊吓过度，缩在角落里，沾了血的手抱着膝盖轻微发着颤，时不时带着哭腔打个嗝。

所以，他看到涂宏志死屋里还能继续装冷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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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歌停稳车，跟来见许风沐在检查尸，他眉峰一挑，立刻赶跑瞌睡虫打起神帮忙。朗歌先在屋里转了一圈确定四周安全，然后拿过倒放在楼梯边的带血球轻手轻脚爬到二楼。

许风沐暂时没工夫安涂南，他绕着尸走了一圈，发现涂宏志除了背上密密麻麻血窟窿，后脑勺还开了两个大，旁边发上涸的血粘着细碎的浅绿玻璃碴。周围的粘稠的有在地上结痂的，有还在淌的，上的动脉静脉都瘪了。

看来自杀的可能基本排除了。

客厅里老挂灯几十年没换，灯泡坏了一半，剩的也不太亮。灰白的灯光映得满地血红幽幽泛暗，涂宏志的尸正朝门敞晾着，脸朝砸在客厅正中央地板上，背坑坑洼洼开了起码二十个窟窿。

破坏犯罪现场？

“报警了吗？”他问涂南。

“遵命，你当我是免费司机好了。”

焦，“我要了你一晚上，不能付了守在房间里空虚寂寞冷。”

涂家建在平和宁静的东平西区，周围都是等待开发的地，平常大白天都很少有人从门经过，大路通畅的连红绿灯都没装，只在路有一排监控。涂宏志跟郑功成的祖宗有些亲缘，后来郑家发达了涂宏志顺理成章跟着他混，替郑功成料理些闲杂琐事，搁在古代应该是家的立场。

…

等着局喝早茶吧。

许风沐蹲来隔着血淋淋的衣服，用手测量涂宏志四肢残余温度和僵程度，借此推断他大致死亡时间。

涂南午发信息的时间是六，从他学校到家撑

许风沐亲见过不少死亡，幼年街的浪狗，被死的许雯，顾爷手底瘪三和跟顾爷反着的瘪三。带血的场面见过更多，断胳膊断一地，连自己也受过各程度的伤。

许风沐张张嘴想提醒什么，见他已经跑上了两层台阶，于是闭了嘴。

朗歌视线连忙跟着他背影看过去，夜里，许风沐迅速穿过渺无人烟的路，由于行驶带来的惯打了个趔趄，稳住后快跑两步，踹开铁门钻院里。

凌晨一半，朗歌开着许风沐的白宾利驶到涂家外放慢车速，许风沐已经急急推开车门去。

许风沐来到涂家时已经十二岁，考上大学以后许风沐再没有回来过，说是被收养，其实更像短期寄居。他离开期间，涂家宅没有太大构造上的改变，四四方方的院隔开前后左右，中间建了个两层独栋小洋房，四面的窗在夜里泛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