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着微微抬起才看到她的样貌。

她面上无一丝表，淡定自若拉着付巧言的手臂丈量，边量边问：“多大了？叫什么名？”

付巧言轻轻开：“回姑姑话，我叫付巧言，今年十二。”

她齿清晰，声音柔婉，自然是好听的。

要说这年纪小娘，声音多是如黄鹂清歌，但付巧言音中有多了几分柔婉，叫人听了十分舒服。

可那姑姑却没甚旁的表示，只淡淡，收好尺走到一个跟前。

这一次同上次没什么不同，事们商量片刻，便又把筛去的叫走了。

付巧言依旧留了来。

她知以自己的容貌是不会被刷去的，但又担忧这容貌让她在中无安宁日。

然而事到如今，她置这华室，也由不得她犹豫退缩了

这一步虽险峻，可退后却是万丈渊。

无论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弟弟恒书，她都要留来。

就在付巧言发呆的功夫，她已经随着仅剩的十人走了半个时辰。

信很大，他们走的是殿后供人黄门走的小路，弯弯绕绕磕磕绊绊，终于来到了西南角的一院落。

此时已是太西落，付巧言整个午都没能喝上一，又逢寒风凛冽，嘴早就得起。她抿了抿嘴，在这微痛之中舒气。

院落名为绣所，挨着一起连成排的，还有绣夏、绣秋以及绣冬三所。

巷中院落全无台阶，十分低矮，屋舍也全不是琉璃瓦，在这瑰丽室之中，仿若群芳中凋零的残枝。

但付巧言知，她已经成功留了来。

等她们学好规登记造册，原籍便会发放三十两银给其亲眷。

在初选时她便已经登记上了付恒书的名讳与住址，只希望这三十两银能让他熬过这一年的隆冬。

巷狭窄，事姑姑们也未多话，守着院门的一人带了二十五人走，刚好四个院可住一百人。

这已经是隆庆四十一年冬，隆庆帝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大选小选已有过十数次，里皇后嫔妃充盈。这一年冬日的小选，采选人数并不很多，主要是为了填补去岁年跟前突然染病去世的百余人。

如果不是这样，今年恐怕都没有小选。

所以这被人们称为四季所的四所院，如今倒并不拥挤。

付巧言跟着前那小娘，一路来到绣院里。

那位穿六幅裙的，恰好是这一院的事姑姑。

她让大女搬来一把椅，就那么坐到了堂屋跟前。

面二十五个小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也似乎并未看见。

大女捧来茶给她了，那姑姑才张：“我姓冯，承皇后娘娘抬举，添为正七品尚，你们便叫我一声冯姑姑吧。”

她声音轻柔和，仿佛日里的和风，又似夏日里的细雨。

面的小娘没人敢说话，均是低着，不言一词。

场面一安静了。

只有寒风呼啸而过。

冯姑姑的声音蓦地，厉声：“事说话，均要答‘诺’，所以我这句话说完，你们便要答‘诺，冯姑姑’，听明白了吗？”

付巧言只觉得浑一颤，她着：“诺，冯姑姑。”

除了她，还有二十余人也跟着一起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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