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婕妤忽然觉得牙关有些发酸，“贵妃娘娘竟这样重厉昭仪。”

荷惜婉转：“不止重，几乎可说是敬畏呢！婕妤你细想想，厉昭仪正值盛，且有了皇嗣，我们娘娘却瞧着一日不如一日，若不对她仔细，没准哪一日连这贵妃之位都要拱手让人了。”

厉兰妡看她一, 笑：“嫔妾今早因一小事没能及时门，可娘娘这里的闹是不会断的，这不，应与嫔妾同一心，不就赶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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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婕妤明知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偏偏不能不听——皆因荷惜说的都是实话。她看着茶杯中倒映着的自己的容颜，她仅有的一貌已在寂寞的生活中消耗殆尽，只剩一层皴皱的老。而厉兰妡，尽她生育了三个孩，她的丽却因岁月修炼得越发盛大，老天爷对她真是厚，接连不断的生育非但没能毁损她的容貌，反而使她蜕变成熟女的风韵。

厉兰妡一听这话来得古怪——应婕妤虽然与她不甚亲近，每常见了面总要个，平淡而稳妥的一关系。今儿偏偏夹枪带。她再一看莲步轻移从殿来的甄玉瑾，见到她边一缕浅淡的笑意，心立刻知晓她在挑拨离间。

☆、60.第60章

“现在或许不一定，往后谁说得准呢！”荷惜叹，“厉昭仪生了皇，往后若是母凭贵成为皇后，成为太后，以她的，那些与其不睦的人恐怕想安然当个太妃都难了，所以我们娘娘即便心中不愿，面上仍旧得结着，都为了日后相安罢了。”

这话说的，好像应婕妤不算人似的。应婕妤垂着，用力握手中的杯盏，握得太了，杯反而晃了两晃，险些有几滴茶泼来。

应婕妤忙笑：“姑娘快别说这话，陛对娘娘重弥加，岂是一个人的厉昭仪可以撼动的！”

她看应婕妤听得神，静静转去，却仿若自言自语，“其实厉昭仪从前原是伺候您的人，她能得势虽是凭自己的本事，终究与您相一场，怎么也不想着提提您呢？如今她的位分已经胜过您——看样以后的差别还要大，才超越了主，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笑话呢！”她重重叹了一声，终于搴帘去。

应婕妤的语气客气而疏离，或者说毫不客气，“嫔妾孤难眠，不比昭仪娘娘夜夜有人陪伴，自然容易起迟。”

厉兰妡却先瞧见了她，笑：“应，你怎么来得这样早？”

着：“婕妤有所不知，那盏茶原着昭仪娘娘过来，特意为她备的，因昭仪娘娘有着不能饮茶，那里的茶叶十成倒剔去大半，只留了芽尖和叶，又采了梅园中好的梅树晾，用峭上的岩冲泡而来。饶是这样，贵妃娘娘仍觉得不放心，生怕有所妨害。”

一个人心中先存了偏见, 再说什么都是无用。应婕妤的脸未能因她这句话变得好看起来，依旧沉沉如腻满青苔的池塘, 重得让人泛起恶心。

应婕妤看着由一群侍女扶着、众星捧月般来的厉兰妡时，心中转过的就是这些念。她别过脸去，不想招呼。

甄玉瑾不禁微笑起来，本用不着怎么费事,

甄玉瑾喜悦地笑：“厉妹妹可算来了，本正说怎么偏没人过来，好容易这会等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