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方才在李忠面前钢了，而是识趣地重新施了一礼，“臣妾参见陛。”

萧越的手缓缓拂过她鬓边，中思念如，他的声音也充满怀旧的味：“你和离开的时候没有分毫变化。”

废话，以为她天天吃斋茹素就会憔悴衰老吗？佛寺里的生活虽然清苦，厉兰妡依旧变着法儿地调换样，保证营养搭——何况谁也说不准她吃的是不是全素。

至于她看着这般容光焕发，其中另有一样小小技巧：厉兰妡早料到这一日，提前向白漪霓借了妆奁，化了一个显气的淡妆，却巧妙地营造此时无妆胜有妆的效果。适才她在李忠面前拿乔，倒不全是作假——她实在不必再化一个。

“修行之人不知岁月变迁，岁月留的痕迹也便少些。”厉兰妡柔满怀地看着萧越，“倒是陛似乎比先清癯了。”

萧越的确瘦了，连腮颊都凹陷去，加之这些日侍奉太皇太后，几夜不曾好好休息，里有不少血丝。他苦笑着伸手抚上脸颊，“相思令人瘦。”

厉兰妡想起那句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她贴地问：“臣妾在寺中听闻陛有疾，不知如今可大好了？”

萧越笑看着她，“早就好了，难为你肯知。”

厉兰妡的几乎垂到，“臣妾立意忘却世事，唯独陛的事怎么也忘却不了，臣妾此生注定无法得——臣妾一只脚迈关，再也不得。”

萧越将她搂在怀中，搂得相当，仿佛一件失而复得的宝，从此再难割舍。厉兰妡觉得有些膈应，想挣扎也不好，勉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使两人的躯更密贴合。

良久，厉兰妡抬起：“贵妃和淑妃呢？”

“她两人在绣馆照顾太皇太后疲累，朕命她们回去休息了。”萧越如此说。事实是甄玉瑾和贾柔鸾倒想过来迎接，萧越一圣谕将她们打发走，免得被人打扰。

厉兰妡担心地：“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究竟如何？”

“你见了就知了。”萧越眸中也染上一抹忧。他解上的墨团龙披风，披到厉兰妡肩上，“外边风大，你单薄，得多留意。”

厉兰妡了颈上的系带，向他报以柔和的一笑。

到绣馆，见了那位病榻上的老妇人，厉兰妡不禁吓一大。她本以为太皇太后是为了设法让她回来，才故意将病夸大，谁承想她竟然真病得这样厉害。萧越的憔悴和她比起来简直算不了什么。

太皇太后的发已经白完了——不是雪亮的纯白，而是惨淡的灰白，一小撮一小撮地散落开，像杂无序的生命。她的睛闭着，闭得不是很，只能从稀疏的睫里隐约瞧见一光亮，叫人不知她究竟醒着还是睡着。她的嘴也在微弱地张合，一一地着气，像一只濒死的动。

她的形也许算不上多么凄惨，看了却叫人实在难受——厉兰妡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难受，她只觉得中一阵刺，很大的一颗泪珠倏然落来。

☆、第54章

厉兰妡走到太皇太后床边，执起老妇人枯的手背，忍着泪意：“太皇太后，您睁一睁，兰妡来看您了。”

她这样低低地唤了几声，老妇人终于有所应，迷蒙的慢慢展开，“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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