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诸人此时都跪在地上，济慈和济慧在前方，两人疑惑相视，都不解她这个后会无期是何意。倒是妙殊有些明白，她知晓厉兰妡心韧，此番好不容易重返中，定会不择手段留来，她有这样的信心，并且生隐隐的期待。

萧越立刻将她拉起，边着温煦的笑意：“何必自称贫尼？见了朕，你还当自己在修行中么？”

李忠不意她会推辞，还想再劝，厉兰妡又：“贫尼知公公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贫尼因太皇太后卧病才前往探视，等到太皇太后病愈，贫尼仍应回到修行之中，与其拘泥于份变换，倒不如随心所，听之任之。”

甄玉瑾和贾柔鸾对视一，都在袖里握拳。这一刻，她们又结成同盟。

厉兰妡停手边的工作，“我不知，不过我有一预——我的预一向很准。”她狡黠的微笑，仿佛笃定这是她们回的契机。

果不其然，数日之后，萧越边的大太监李忠就亲自来了慈航庵，宣读迎接厉昭仪回的旨意。厉昭仪静静听完，吩咐兰妩将一锭银到李忠怀里。

她如此执拗，李忠只得勉笑：“既如此，就请师父随我上路吧。”他仍旧将两个包裹扔回去，便上来搀扶厉兰妡。

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包括站在门中央的那个人——正是那万人之上的皇帝。

厉兰妡这会儿倒

李忠命随行的侍从车轿里捧两个小包，当着厉兰妡的面打开，一个里是几件工巧的衣裳，是里最实行的式样；另一个则装着脂粉钗环之类。他贴地：“才恐怕主未见得备有这些，所以特意命人带了来，方便主使用。”

太后辩无可辩，急切中只能抓住一句话，“既是请厉昭仪回看望太皇太后，那么太皇太后病愈之后，仍得命她回去，免得有什么妨害。”

这一趟路程遥远而短促，恍然如同隔世。厉兰妡站在巍峨的殿门首，望着血染的红砖，碧绿的琉璃瓦，一堵又一堵望不见的墙，油然生雄心万丈之。

厉兰妡从白漪霓那里得了太皇太后病重的消息，当着她的面洒了几滴泪，回去后就开始收拾东西——虽说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都是几件僧衣，她从里带来的那些致衣裙早就在烈火中化为乌有。

厉兰妡徐徐笑：“难为你叫一声主，只是贫尼如今在红尘之外，无需这些俗相伴，还请公公收回去吧。”

厉兰妡扶着他的手臂，一只脚踩上踏板，却倏然回：“济慈师，济慧师，咱们后会无期了。”

厉兰妡粲然一笑，终于转坐上车。

对皇祖母的一片孝心。同样都是孝心，母后您莫非不能谅么？”

厉兰妡迈着平和的步伐走过去，平稳地向其施礼：“贫尼参见陛。愿陛万岁万福，命康健。”

萧越勉了，一面向边侍吩咐：“李忠，即日你就去慈航庵宣旨，将厉昭仪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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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妩见她如此作为，不禁讶：“咱们要回去了么？”

李忠一边推辞，一边笑容满面地收。他虽然诧异厉昭仪在佛寺哪来的银钱使用，不过此女一向颇有心机，他倒是毫不意外——他绝想不到这些银来自厉兰妡衣里的首饰。倘若他知是这样私密而怪异的来由，未见得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