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后在皇帝登基那年就去世了，自那之后皇帝未曾再立新后。在这两年里，务尽由甄贵妃执掌，贾淑妃亦从旁协理。厉兰妡有时陪着应婕妤去甄贵妃中请安，见到一屋莺莺燕燕，应婕妤总是默默坐在角落里，一也不瞩目。

厉兰妡很知其中的究竟，应婕妤并非被她的衷心打动——她那一番话虽然动听，也只是动听而已。妙在她将应婕妤塑造成一个痴女的形象——应婕妤是被这个理想化的自己打动了。

应婕妤愁眉苦脸的，“可是太后那里已经有甄贵妃等许多人在献殷勤，我去了未必中用。”

太皇太后的语气有些不咸不淡，“哀家这里少有人来，这几个月，你还是第一个，难为你有这样的兴致。”

太皇太后住在远离嫔妃住所的兴陶馆。应婕妤带着厉兰妡和琼枝，绕过一条偏僻的小路，分拂柳而去。

每到此时，应婕妤总是讪讪而笑。厉兰妡虽然惦着那两个耳光的仇，也不禁生一义愤来，奈何她是个婢，主们说话，没有她嘴的理，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您不试一怎么知呢？总胜过什么也不的好。”

应婕妤回到殿里，不免又摔了两个碟，再气冲冲地咒骂几句。

信任起她来，皇帝没有看中她，似乎说明她没有试图勾引皇帝，虽然这里本没有逻辑关系——好像说犯罪未遂的人是清白的一样可笑。

厉兰妡趁机向她提议：“娘娘，既然圣上比不过她们，您不如另辟蹊径。譬如说，在太皇太后或者太后那里尽尽孝，如此一来，哪怕不能得到陛的喜，也能博得一些尊重。”

霍夫人则掩而笑，“可不是嘛！听说只坐一坐便走了，哦，不，还用了顿晚膳。想来若非应妹妹中的厨中用，恐怕连这一次都没了。”

由一位积年的老姑姑通传过后，三人方才蹑手蹑脚地去。穿过层层帐帘，只见室榻上坐着一位银丝满的老妇人。殿中焚着檀香，青烟缭缭，面目都在烟雾中化开，模糊不定。

这是一级的手法，百试百灵。

应婕妤想了一想，“太皇太后一直潜心礼佛，从来不理中事务，反而太后偶尔会手上一。且不说太皇太后能帮本多少，听闻她孤僻，也是不易讨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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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婕妤以为自己占了先机，忙加：“太皇太后说笑了，向祖母请安，本来就是孙媳

这三姑六婆的集会是最无聊的，跟清晨赶集似的，徒有闹而无意趣。应婕妤在外总是很安分守己，可是仍免不了取笑，譬如说，甄贵妃跟一群女人谈笑风生，偶尔会来上这么一句：“应婕妤，皇上这个月就去了你那儿一次吧？”

应婕妤唬了一，连忙跪行礼，“臣妾婕妤应氏向太皇太后请安。”

走近一些，才发现太后的阖着，应婕妤疑心她是睡着了，却见太皇太后倏然睁开：“你来了。”

在厉兰妡的耐心劝导，应婕妤终于同意去拜见太皇太后。厉兰妡另有一重考虑：太皇太后究竟是个辈，还是辈中的辈，皇帝遵守孝，一定会去请安的，如此一来，见面的机会也就稍稍多些了。

时间渐渐过去，厉兰妡的任务程仍停滞不前，她不能不焦灼。好在，她又有了新的主意。

“那么太皇太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