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磨刀，唐这两天看多了，夜有所梦，有一次梦见刀在自己咽上一撩，血线的弧度特别优。

昌东抬，看见唐盯着看，于是解释了句。

——“防用的，怕她把我给杀了。”

唐讪笑着打哈哈：“东哥你开什么玩笑……咱们这是法治社会……”

笑着笑着就不笑了。

他想起自己被抓个正着的那个晚上，叶西手里倒拖着刀，探来的时候，刀光都折她睛里。

——

叶西果然迟到。

日落的时候她才现，车打西边来，一路疾驰，像半抹夕红里的弹。

近前，她匆匆车，小跑着过来，隔着车窗跟他歉：“不好意思啊，有事耽误了。”

昌东说：“没关系，我送你看日，你让我看日落，很公平。”

叶西笑盈盈的：“那我开前，你跟着，车程大概一个半小时。”

“去哪？”

一个半小时车程，以那旗镇的方位，东南西北不是荒漠就是戈，更何况……已经日落了。

叶西略弯腰，胳膊叠支到车窗沿：“怕啊？我一个女人，单，貌，这么大黑天，跟你去荒郊野外，要怕也该是我啊。”

昌东说：“那是你没看过吧。”

第9章 山茶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前一个小时是公路，后半个小时上了戈滩，黑灯瞎火的，叶西倒是认路——虽然弯弯绕绕，但确实没走过回路。

叶西停车了。

昌东随后车，夜里的荒漠很冷，他意识把半敞的外衣拉起，脚有沙层，不厚，踩了踩，能觉到底戈的土层。

这里是沙漠外围，沙都是被大风从沙漠刮带过来的，日复一日，遇阻沉积，也会形成沙丘。

叶西招呼他跟上，还得徒步走一段，两人都没亮手电：黑夜里，睛适应了自然光之后会看得更远。

天上有月亮，半弯，偶尔路过几蓬枯但没死的骆驼刺，带刺的影被月光投在地上，被风得晃晃悠悠。

叶西在一片沙坡上停脚步，伸手指前方不远：“看。”

看廓，黑魆魆的，半人来，不的一段墙。

“夯土的，文保单位来看过，说可能是古代某个驿站的围墙，但是只剩这一面，残缺不全，就近又没挖到任何东西，加上通不便，所以就这么撂着了。”

“就是让我来看墙？”

叶西指墙后不远：“当然不是，看到那棵树了吗？”

看到了，孤零零只一棵，剪影贴着钴蓝天幕。

昌东认那是胡杨树，而且是死胡杨，因为姿态凄惨，难以名状——黑城遗址附近也有大片的死胡杨，当地的传说里，那是惨死的将士冤魂化成的，每一棵都是人间地狱里的生灵姿态。

所以不胡杨的神被如何传唱，什么“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昌东始终对胡杨喜不起来，枯死的胡杨扭曲挣扎的形象，总让他想起类似死不瞑目这样的话来。

“看树？”

“也不是，你站的位置不对，还要再挪一。”

她拈拽起昌东肩膀衣服的衣料，牵着他往边上走了一两步，又帮他挪了角度：“现在再看。”

目光及，昌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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