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问得小心翼翼：“东哥，什么事了啊？”

为了宣传影生意，小何的号码常年在无数旅游网站上挂着，戏票上也印得醒目，接到游客咨询电话是家常便饭。

照片上是个雅丹风蚀黏土包，中近景，形状像个船首，上嵌了个年轻女人，像是黏土里来的，样貌清秀，面惨白，两手叠着摁在，如同镶在船的画雕刻，圆睁着失焦的，发在风里飘起。

“是啊。”

叶西心里一动，尽量只依手去画。

后来就不说了，反正说了也没用，还有个原因是，昌东扮老反而正常，会聊天、会笑，一旦卸了妆，脸木然得叫人发怵。

西海舰队是雅丹鬼城的著名景，风蚀堆队队排列，如整装待发的军旅。

——

“你到底是谁？照片怎么回事？”

叶西咯咯笑起来。

从来没人打电话通过他找昌东，破题儿第一遭。

看久了有瘆人。

“叶西？”

“给你看张照片。”

“你觉得我会在电话里，回答你吗？”

昌东喃喃：“国的雅丹群，不止鬼城一个。这个更像龙城。”

她其实没走远，就窝在街尾停的一辆白小面包车上，副驾上随意堆着她从回民街上打包来的吃：绿豆糕、石榴、酸、还有用塑料袋裹着的十来串羊串。

他“喂”了两声之后，纳闷地把手机递给昌东：“东哥，说是……让你接。”

手很稳，不抖，到梢尾时，本该一挑了事，但手却习惯地外。

如这样，妆残如鬼，更叫人心发。

昌东沉默了一：“你提过要找向导，现在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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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忙着吃，掰低车里的后视镜，拆了新买的杂牌线笔，对着镜面开始描线。

龙城又是哪？小何正想问，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不认识的号码。

昌东闷了很久才开：“你前一阵，是去了敦煌旅游吧？”

昌东问：“你觉得这是哪？”

这样，对肤不好啊，还容易痘……”

叶西咙里发“嗬”的一声，甩线笔，从帆布包里摸小笔记本和笔，翻到最新一页，咬签字笔的笔盖

昌东接过来，那，传来一个女人的轻笑声。

小何前阵带了准女友和未来丈人去了莫窟一带旅游，看完石窟看雅丹，看完雅丹看汉城，朋友圈一条条地刷屏。

小何接过来，扫一，说：“呦，这是PS还是恐怖片剧照啊，跟真的一样。”

叶西挂了电话。

叶西的声音里带嘲讽意味：“没追上啊，是不是扮老扮上瘾了，脚都不灵便了？”

钩、挑、抹、转、收，俄顷梢尾挂一只小小的蝎，蝎尾斜上挂，像丹凤挑的余势，两只鳌肢呈攫取状一上一，像是一秒就要把她的珠给掐来。

小何看所有的雅丹包都是一样的：“鬼城吧，这土包跟船似的，是不是西海舰队啊？”

“昌东，你已经废了两年，谁知你这獠牙还好不好使啊？这么着吧，给你一个星期，要是能找着我，证明你有脑，咱们可以搭伙事，找不到的话，你继续抱着你的影过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