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瞥着珍珠娘，挥了挥手：“走罢，少在这气我。”

直到她上的温度消失，拥着她的白石魂飞魄散，盈盈光绕在珍珠娘侧久久不曾歇。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是九天之上唯一的上神。可陪在他边的只有这九天之上万里的云天。

啧，她走时的模样还是和两万年前一模一样。

珍珠娘的话倒是提醒了上神，他居然已经一个人走过了几十万年古井不波的日夜。哦，扣除其中有这株滟珠草相伴的一万年。

椒图像献宝一样一路跟珍珠娘描述着他给她建造的海殿是多么恢弘华丽，拍着脯保证珍珠娘一定会喜。

神殿，上神手中翻阅着一册书卷，将脚搭在案上，向后倚靠着一团云，雪的宽袍曳地，悠哉闲适，又有着三界上神世无其二的贵尊荣。

他欠她一句歉。

不，准确地说他整个都在逐渐变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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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娘蹙着眉，说：“我这一路走一路忘，忘了很多人很多事，可想忘的却始终忘不了。”

珍珠娘走殿，立在门不再往前走。

珍珠娘慢慢收了笑，问：“你要走了？”

上神，“是啊，如今的你有家人了。”

“利用完了为师连门都不了？”上神抬眸看向门的珍珠娘。

上神放了手中的书卷，托腮望着珍珠娘离去的背影。

白石留恋地望向珍珠娘，终于说来：“自从我的魂魄从白玉石中来，便筹谋改变历史之事。利用了你。抱歉。”

·

上神久凝望着珍珠娘的睛，说：“日后不会每月十五饱受蛊虫折磨，许十日久了便也忘了。”

他挥手，神殿四之上浮现琉璃光幕，光幕之中渐次现珍珠娘的影。无论是幼时她跟在上神边，还是借着不同穿梭于三界中。

那个时候他尚且不知她就是阿滟，而当他知的时候，亦没了回路。

珍珠娘瞥了一，说：“他是来接我回家的。”

她竟也没了多少曾经的不耐烦。

珍珠娘嘴角噙着笑，浅浅回应。

珍珠娘翘起嘴角，遥遥望着上神：“一日为师终为父，珠珠会记得将来给神尊养老的。可惜……神尊活了几十万年，不老不死。徒儿真担心等不过给您养老的那一日。”

白石轻舒了一气，他朝珍珠娘伸手，虽然已经变成光影的手再也握不住倪胭的手。

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滟珠了。

白石摊开双手，了无牵挂，“执念两万年的心愿已尽，我这孤魂也该离了这尘世。”

上神背后墙上的光影一阵浮动，浮现椒图由远及近的影。

珍珠娘望着白石几乎已经半透明的，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当全……人生一世游戏一场。因为你的利用，我也走过了很多世界，遇到了很多人。”

他俯来，吻上珍珠娘的。继续那天那个没有完成的吻。

珍珠娘笑着离开。

珍珠娘无语地说：“有什么话直说，再这个样我

刚刚到了海底，珍珠娘还没跟着椒图去见新殿，椒图忽然变得言又止起来。

倒也……未必完全无憾。

珍珠娘淡淡笑着，由着他说。

心事已了，即使魂飞魄散归于天地间，亦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