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只因你一句话，还在众目睽睽，在这大堂之上跪着呢！今日若非小生自有际遇，得尚书忙里闲，主持公，县令明察秋毫，听我陈言。我恐怕已成了京城人人中，舞弊行贿的卑鄙之人！白白担了这罪名，被赶京师。您却要我自重？”

方拭非转过脸，神凌厉：“小民一直在自己位置上重着呢，不敢逾矩，倒是司业您，别忘了自重。”

县令缩着脖不声，未喝止方拭非，专等着御史公开。

王声远思忖片刻，说：“言无实不祥，不详之实，蔽贤者当之。”

国司业闻言手指一抖，急急抬看向御史公。

王声远偏过问：“御史公，你看如何？”

御史大夫赞同：“埋没贤才，确实该是项罪责。司业为科举考官，更当谨言慎行，犯如此过错，委实不该。本官会向陛禀明。既已查清，此事便这样吧，将人放了。县令今后再拒提人犯，也请多加考量，切勿冤枉了谁。”

国司业朝他走近：“御史公，此事你我可以再议……”

那边县令连忙，当即拍惊堂木，也不用记录再复，宣告方拭非无罪。

“怎么回事？”周公见方拭非站起来，忙拉着旁边的人：“这就审完了？也太快了吧？我方才听见她大声说的那几句，是什么意思？前面的你听见了吗？”

钱公没有反应，愁眉锁，似在沉思。

周公司摇了摇他：“钱兄！”

钱公终于回神，退了一步，挤人群：“我们快走。这次怕是被方拭非算计了，此人真是险狡诈，我们都小看他了。他肯定有什么秘密没叫我们知。”

钱公思量片刻，说：“得准备，方拭非若是证明无辜，那国司业定会反遭其噬，他为了脱罪，会咬我们几人。”

周公完全不知事会如何发展，只能，先跟着他走。

王尚书与御史公走向公堂后院，准备等人群散开再去。屏退了左右，耳谈。

“方拭非啊。”王尚书笑，“御史公觉得此人如何？”

御史公面沉如：“此人心机沉，王尚书需多加提防。今日一看，他不是个可堪重用之人。”

“朝廷里哪个是善与之辈？心机沉，方有自保之能，未必是件坏事。”王尚书说，“人至察则无徒，世人皆有私心，也是人之常。”

御史公说：“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自利，才是关键。有心机，与有恶意，还是不同。那国司业与他并不相熟，甚至从未相见，可他今日不也设计陷害了？他为达目的，算计至此，来日又会是谁输在他手呢？”

王尚书笑：“我倒不这样认为。不错，国司业与他素昧平生，并无冤仇，可还是因为一些世故空陷害他。书册是他自己的，罪名是他自己说的，方拭非只是略一施计，而将自己置于此境地的却是他自己。他是倒霉，可不无辜啊。今日若不是他倒霉，那就是方拭非倒霉了。他又应该吗？”

御史公简单应声：“嗯。”

二人说不清这个理，也说服不了对方。只能说在识人上各有各的看法。

御史公不喜不学无术，难当大任的官衙弟，可也同样不喜工于心计，难以琢磨的人。这两人在他边，他都不敢轻易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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