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苏箬迫自己发声音，她觉得咙涩得厉害，好像有团火直顺着咽烧去，烧到她的五脏六腑，“姬遥莘，你是说，其实我的……就是我自己？”

苏箬忽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叫姬遥莘的名字，三个拗的音节在她的腔中撞击，从嘴吐来，轻轻巧巧落在空气里。外面的风声尖锐得令人难以忍受，苏箬想了想，后退了一步，又坐回到椅上。她在轻轻发抖，但她不想在穆蕖面前失态。

姬遥莘回过，从一旁搬过来一块破烂的木板将门挡住，就权当是门了。然后她走到苏箬面前，一手住苏箬面前的桌，俯，神温柔地凝视苏箬。

“你自己选择。”姬遥莘说。苏箬望着她，她不明白这个自己选择是怎样，究竟应该要如何选择。

灯火透去，苏箬也站起，她觉到手心渗冷汗之后的冰凉。

“我到底或者还是死了？”她茫然地问。门外风的那么大，木板被的哐当直响，有什么东西被风卷起砸在了门板上，还有类似于指甲抓挠门的声音，听起来简直让人发疯。

“是的，你的就是另外一个你。”她解释这番话时，声音低如耳语，若眠的歌谣，“因为你比常人多来一半魂魄，所以你所谓的挤占了这一分魂魄，她就成了你的一分。但是她没有躯，是魂，就像活人会本能求生一样，魂会本能地想让你去死。魂成形之后，这觉就更加烈了，所以你选择了自杀，但那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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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箬睁大了睛，她望着姬遥莘，仿佛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姬遥莘站起，在房间蒙尘的角落里堆放着的杂中翻找，她找到了一面中间有裂的镜，拿过来立在苏箬面前。

苏箬盯着苏笠的脸，苏笠确实是姬遥莘的模样，她在镜中冲着苏箬微笑，那样又不太像姬遥莘，反而有几分像是娜娜。苏箬对于貌的女总有难以说清的慕之，所以那些漂亮女孩的模样如橡泥一般被一加到所谓苏笠的上，直到这个由她心所育来的苏笠逐渐侵占了她另外一半魂魄。

穆蕖大概觉得这样的气氛有怪异，她咳嗽了两声。姬遥莘直起腰，将镜小心地平放在桌面上，但依然在望着苏箬，目光中似有一些怜悯，苏箬讨厌别人的怜悯，但也许因为姬遥莘看似冰冷，态度却奇的温柔，让她会到了这可怕的迷恋。纵然知姬遥莘以她的恐惧为，她也不曾后悔。

镜上面有厚厚的灰，姬遥莘伸手将之抹去，苏箬渐渐地从镜里看见了自己的脸，在她的后还站着一个红衣女人，那女人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发垂在面前，红的连衣裙有些旧了，裙摆和袖都有磨损。苏箬望着女人的脸，那就是苏笠了，或者说，是另外的一个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