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玉苦笑摇：“在我能够立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知我与那家人的关系，不会借他们的名占人半好。宋掌柜若真不肯收留，我也没办法，只能怪我太过估自己，以为换衣裳便能瞒天过海。”

给他们，为什么最后输在一双手上？”

开始声音很小，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定。

唐景玉脸红了红，忍不住小声辩解：“他们说在宋家师后一盏灯笼我能拿至少三两银，那我一年五十个灯笼就能在城里买个不错的宅了，我今年十四，学的再慢，三年也差不多够了吧？”

宋殊并未与她对视，拿起笔沾沾墨，边写边：“我不收女徒弟。”

因为听得太清楚，她一时忘了反应，回神后想要辩解，对上宋殊冷漠侧脸，她咬咬：“你什么时候看来的？”

“方才。”宋殊低声答，也不想因为自己暴她女扮男装的份。前天在车上他没有细看，昨天傍晚也只是听她书背得好愿意给她一次机会，如果那时就看她是女的，他不会让伙计记她的名字。

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将唐景玉想质问他明明看她是女的为何还让她白费事一趟的话堵住了，她不能怪宋殊什么，可她实在不甘心。

宋殊角微扬，对着窗外一丛翠竹：“气倒是不小。”

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掉了去，因她低着，那泪落在了黄梨木桌面上，砸轻微的响。

唐景玉就知自己那些说辞骗不过宋殊，她低，老老实实地：“我，我舅舅确实住在嘉定，当年家父跟舅舅吵了一架，从此两家不相往来。现在我无家可归，只知来嘉定寻亲，可昨天到了舅舅家门前，又没敢叩门。宋掌柜，你一直都是人上人，不知被人轻视的滋味儿，我不想看人寄人篱，听说你要收徒，就想着过来试试，等我能养活自己了，再去串亲戚，那时即便他们不想认我，我也有路可退。”

唐景玉往前走了一步，在宋殊皱眉时小声哀求：“宋掌柜，我真的很想跟你学灯笼，我爹娘都死了，我一个人从山东逃到这边，一直靠女扮男装才没有事。可我总有瞒不去那天，求你收我吧，我什么苦都能吃，掌柜你尽把我当男的看好了，行不行？我不想再去讨饭过活……”

唐景玉笑了：“在我没有自己的宅前，我不会去找他们的。”

宋殊转了过来，目光再次落到她上，带着一分探究：“你舅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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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低，但唐景玉听清楚了。

“我何时说过要收你为徒了？”宋殊走到桌前收拾东西，“我不会收你为徒，但可以收你当伙计，明日开始活，包吃包住，工钱……先一个月一两银，的好了年后给你加钱，的差了收拾东西走人。”

“如何才算立？”宋殊平静地提醒她：“就算我现在收留你，一旦你去认亲戚，你便再也不能回来，你可有想过认亲戚的后果？”

唐景玉瞪大了睛。

“为何来嘉定？”宋殊站了起来，背对她走到窗前，“钱说你记错亲戚府邸了，可你这么聪明的人，能骗钱再三帮你，不可能将这事记错。你想留来，便跟我说实话，我不会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宋殊侧看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