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拐杖，秦守业撑着墙坐起来，说：“打，打死我，你连他埋在哪都不知。”

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手机，揿了几键之后递给她：“自己看。”

季棠棠怔了一，还是意识伸手接了过来。

是手机拍的照片，黄褐的土地，岳峰趴在地上，上穿着那件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穿的衣服，周围好大的一摊血，旁边有很多人的脚，穿鞋的、球鞋的，这都是秦家的人吧？

不止一张，好几张，季棠棠机械地翻到底，又翻回去，图片的冲击力远远大过噩耗的话语，季棠棠觉得自己有站不稳了，泪一滴滴滴在手机屏幕上，脑里轰轰的，只一句话翻来去倒来颠的重复：岳峰死了，真的死了。

秦守业从兜里掏块手绢，抖开了嘴角的血，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还给你带了个念想。”

他又递了个夹过来，季棠棠机械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夹是空的，估计钱都已经被秦家人拿光了，放照片的透明塑料夹层后面，夹了一朵普普通通的小黄。

即便当时傻傻的神智不清，季棠棠还是隐约记得这是她送给岳峰的，她看着秦守业不断的泪，连愤怒都忘记了，问他：“你为什么杀岳峰？”

秦守业说：“我也不想的。”

“谁叫你给你爸爸打电话了呢？盛夏，人怎么能幼稚成这样，你爸爸是谁啊，杀叶连成都不眨一的，凭什么就对岳峰网开一面啊，这撂了你电话那就找我来了，我本来吧还想留岳峰一段时间，后来想想，这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你都逃来了，万一把岳峰救去，我不是什么都没得落了？夜梦多，还是先杀了安心，到底也报了我这条的仇不是？”

“还有啊，岳峰死的时候可真可怜，求我别杀他，说自己不想死，我手的时候还真不忍心，但是没办法，他要是不压断我一条，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谁叫他上错了船，站错了队呢？”

“哦，还有，打了他一枪他都没死，在地上痉挛啊痉挛，你见过人杀吗，就是脖上割一刀然后扔去，就扑棱着翅膀哆嗦啊哆嗦的，就跟杀没两样，我又去补了两枪，补了两枪他才死……”

季棠棠狠狠一掌打了过来，她力气奇的大，秦守业觉得自己的颌骨都被她打的咯吱响，打完了之后，半边脸麻的居然没有疼痛。

秦守业哈哈笑起来，他知季棠棠受不了刺激，他就是要刺激地她发狂才好：“打我？打我有什么用，难是我害死岳峰的，害死他的不是你吗？”

“你不跟他在一起，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岳峰是谁，他以前跟苗苗谈过恋的，差一就了我女婿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哪好意思对他手啊，谁叫他沾了你呢？他要早知跟你一起是这个场，都悔青了吧，也就是谈个恋，这世上还缺女人吗，犯不着为这个送命是吧？”

“还有叶连成，也真可怜，不认识你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帅一小伙儿，就剁成一块块的了，你知不知警察没找全他尸骨的，有几块估计让狗叼的不知哪里去了……”

季棠棠都要炸了，一双睛叫血充的已经分不清瞳仁白了，她抱着踉踉跄跄连退了好几步，嘶哑着嗓吼他：“不要说了，你闭嘴！”

秦守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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