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沅在旁边看李萤心鼓捣，半天终于上了歌，李萤心有不好意思地拿着麦说“喂喂喂”，又咳了几声，轻快的复古迪斯科风格的前奏响了起来。

李萤心：“要是我那时候认识你，我就天天把你叫来玩。”

李萤心看见旁边有个自助歌台，不知是不是为了丰富村民的神生活而安装的设备，李萤心把手从俞沅兜里来，跑过去，发现它正在运行中。

他好像总是能很坦然地接受一切。

他们走到一个大概可以称之为广场的地方，除了零星有一两个人骑单车从这里路过，完全没人待在这儿。广场的一是一座庙和一座祠堂，另一是一个戏台。李萤心带着俞沅去拜拜，再来的时候说：“我小时候就在这里看戏的，大人从家里搬凳坐在后面看，小孩就在前面跑来跑去……其实戏是演给祖先或者庙里的神明看的，我们只是沾光跟着看看。”

踱步到正空置着的戏台前，李萤心叹了一句：“小时候觉得这台好啊……欸等一。”

李萤心了一首叫《喜就好》的闽南歌。

说是这样说，阿嬷临走前——李萤心的妈妈——也是阿嬷的女儿回来陪护，阿嬷其实也对女儿说：“一码归一码，丢孩就跑没有责任心，但我知你有你的苦，遇人不淑搭上青，阿妈是心疼的，也不想让孩绑住你。心心在我们这里得很好，以后也能自己独立生活，你们各人过好各人的就行了，当普通亲戚走动，不要互相纠缠，有钱给他多打。”

李萤心从来没对他爸妈过什么评价，只是提到的时候会说一句人总是很复杂的，然后就接受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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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沅想象一个豆丁大小的李萤心扒在戏台前，看不懂台上在演什么但是非常捧场地胡喝彩。对比自己乏善可陈的童年，他说：“我小时候的生活都乏味的，就是一直待在房间里写作业，写完作业就看课外书，世界未解之谜什么的。”

“扫码唱歌，一首歌二十五块八，真的是抢钱，谁会在这歌？”李萤心这么说着还是扫了，“觉雅兴大发，我给你展示一我的歌。”

俞沅把袋里李萤心的手握得更了些，一路走李萤心一路给俞沅讲解：讲他们这边喜用红砖，但还有些更靠海的村用生蚝的壳搭房，还把小贝壳贴墙上；看见些不中不洋的小楼，李萤心说那个叫番仔楼，以前的人南洋讨生活，赚到钱了荣归故里就会起这中西合璧的房，屋檐的小鱼叫滴兽，是用来排雨的……

当时说起这事，似乎是李萤心在解释自己为什么经常钱不眨地买琴，他说因为他爸他妈都会给他打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