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沅：“可以啊，明天就去录……那今晚先这样？”

没有实，但它们会钻人的梦乡。一整晚李萤心断断续续地梦, 梦到张灯结彩的庙会, 九天上光溢彩的神佛面带慈悲的微笑俯瞰凡尘, 庄严的乐音被玄女像散一样洒落人间，梦中的李萤心不知为何在游神的队伍里, 伸手一接, 飘渺的乐声变成实质的竹笛。

只是回到公寓洗漱完歇后依然睡得不太安稳。人对失而复得之很难不珍视, 如果这些灵碎片有实，李萤心恐怕要将它们压在枕底每隔几分钟就摸来看一看亲一亲。

俞沅打断了他：“明天再写。”

他没过笛也不会笛, 但在梦里他把笛放到边, 庙会里的声笑语顷刻间都停了，只有竹笛的声音悠悠扬扬，乐音在空气中动可视化为一条光的路, 李萤心循着这光的轨迹望到尽, 看见俞沅在围观游神的人群里, 也伸手握住了光，随后转过，隔着千万人和他的目光撞上。

结果李萤心犹犹豫豫：“要不你先回去？其实我还有另一首想写的歌……”

“这么正能量吗？”李萤心又说，“不过我还想去采一个摇签筒的声音的样，我在想第一段主歌节奏分不用鼓，用竹签的声音来替代不知可不可行……还有一些庙里才有的环境音……”

“因为你的灵并不是上天看你可怜扔来要你接住的，”俞沅认真，“它们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只要你想，它们就会从你的记忆、你的生活经验、你的每一次思考里源源不断冒来供你调遣……所以，不会忘的，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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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李萤心被这光刺醒了, 艰难掀开, 好无语，昨晚睡前忘了拉窗帘！

时间非常不早了，俞沅因为工特殊平日里作息就不甚规律倒是自觉没什么，可习惯早睡早起的李老师熬一次夜可能要难受得多，何况一首歌的完善也不能一蹴而就，俞沅提议先送李萤心回去休息。

李萤心被说服了。

俞沅还坐在这靠椅上，向着侧后方扭过，抬注视着李萤心：“不会忘的。”

世界不只静了, 忽然除了摇摇晃晃的光路连接着的二人之外, 其余一切都黯淡了。

醒都醒了，李萤心坐起来，回了几条消息以后飞速刷牙洗脸, 这些事的过程中脑里一刻不敢停地哼着梦中的竹笛旋律，就怕忘了, 直到坐来把谱写完才松一气。

李萤心说：“我怕明天就忘了。”灵本就容易稍纵即逝，对于其他人是如此，对于李萤心这样很久没有写过东西的人来说更像指间的沙，李萤心生怕错过一会儿就再也抓不住。

俞沅其实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