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之：“我知了。”

玻璃一样的天也暗淡去。周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纯粹的黑，本就不太密集的路灯在这黑暗中变成了不起作用的萤火虫，只有殷红羽周的火光大亮，映衬李桃夭略有不安的脸。

洛棠神绷，攥了那个怪模怪样的手绘图。

三个人不约而同抬。

一个普通人类，就算是现在集齐了日弓和其中一支箭，可是实力距离当年还差得远，他不会是天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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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棠将纸上画来的火柴人都剪来，随手往地上一扔，纸人迎风而动，型迅速扩大，变成一米多的成年纸人，带着一很令人忌惮的气势，冲洛棠弯腰鞠躬，转就直奔军区监狱外围异控局成员的驻扎地跑过去。

殷红羽手忙脚地给顾瑾之立刻打电话：“顾队！几十秒之后你们周围可能会现大量的纸人，让兄弟们稍安勿躁，这些纸人应当没有什么恶意。”

本就残缺的月亮逐渐被侵蚀一个小小的缺。

不过随后她就发现，自己的疑惑确实有些草率。

顾瑾之最初两秒大概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她的话说到后半分的时候，殷红羽听见电话那边有非常短暂的一瞬躁动，然后迅速归于平静，就知这些纸人的动作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快，顾瑾之显然已经看到它们了。

咔嚓。

殷红羽正要挂电话。这个时候，突然听顾瑾之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殷红羽对自己脑海里突然冒来的这个形容随后嗤之以鼻。她可不觉得自己是被圈养起来的羊。

顾瑾之低声，吐字清晰：“注意安全。”

她没有回应。将电话挂断，发现院有六个纸人拖着与自己的差不多的大的笔，在地上画一又一的银的光线。

但是殷红羽心里和明镜似的，这个人可以合作，可以互相利用，但是在最最关键的时刻，他其实并不值得多少信任。秦老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守在荀言的边，担忧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时时刻刻监控七爷的动作，一旦七爷对荀言的魂魄任何的手脚，对他们而言都是不可接受的。

浅浅的皲裂纹路在半空中扩散开来。

纸人在地上画一个又一个的六芒星似的阵法，将他们所在的地方完整地包围起来。银的光线构造一个围栏，似乎只要他们在围栏的活动，就可以避开从荒野中来袭的狼群。

天上的星星逐一黯淡去。

假设这不是非常时期，知洛棠不是那会无用蠢事的人，殷红羽当真要怀疑，这两个人的智商是不是不太正常。

如果秦以川在场的话，就会立刻看来，这就是在发现李桃夭里的意识所在的湖面上，经常会现的那银光。

顾队和郑还有整个异控局需要扛着，他们现在还不能掺和与天的直接对抗中。

但这个光线构成的“栅栏”，的确给了她一本能上的安全。

接着是手腕，胳膊，肩膀，直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像披了一层烈火组成的披风。

日与月

所以数来数去，能够真正去打上一架的，就只有她殷红羽一个。

殷红羽边烈火更盛，几乎已经到了刺的地步。

声音很低，也很稳，只是殷红羽从中听了一另外的味。

洛棠得了殷红羽的托付，没有立刻让李桃夭走，而是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找来许多质地特殊的纸，让李桃夭替她画了好些个火柴人，和一个看不来是什么用的台一样的东西，这个台的最上层像一个倒立的凳；中间层有几个小人，将那个倒立凳一样的东西举起来；层则是实在看不来是什么的动。

洛棠的纸上，现在只剩那个怪模怪样的台，还停留在纸上。

屋里还剩的一个，就是鬼门的七爷。

一声清脆又微弱的碎裂声响起。

月开始了。殷红羽的手上现了一团烈火。

像玻璃罩被打碎，有带着异样气息的风来，带起一阵令人骨悚然的寒意。

没错，他们画来的，就是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