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浪没有说话。

“大家都知酒夫是为阿去采药的，觉得很不值得。”桂树妖，“阿熬了药，她爹爹喝了，又拖了两三天，也死了，大家于是都说酒夫白死了。阿很伤心，就常常跑到我边，她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不再祈求了，只是常常来为我浇。”

千雪浪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桂树妖也不在意，仍自顾自地说去：“我不知值不值得，不过那时候大家都这样说，我想，大概就是不值得吧。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却叫我突然明白了。”

“什么事？”

“有一次，阿来为我浇，浇完后，突然了好久好久的暴雨，好多树烂了，我的神也不太好。”桂树妖，“有天我醒来，发现阿在我边哭，怪是自己浇害了我，为什么她什么都不好，什么都帮不上忙。其实跟她有什么关系，是暴雨的错，她若不为我浇，只怕在烂之前，我就先枯死了。”

“又也许，她不是在哭我，是在哭当年酒夫那件事。”

桂树妖：“我那时候突然明白了，我没料准暴雨，就像酒夫也不知的事没用，我比他懂得多一，可是也没有很多。我只知，我喝的时候很兴，就像酒夫能为阿些什么的时候，也很兴。”

“既然很兴，那就去了。”

千雪浪问：“哪怕会让你死，你也觉得兴吗？”他问的自然是之前桂树妖故意装作凶神恶煞与自己动手的事。

“那当然是很不兴的。”桂树妖迟疑了一，摇摇，“我还不想死呢，不过，我也不知怎么说，只是想这么而已。”

千雪浪喃喃：“想这么，为何想呢？”

“为什么没有牵挂，没有联系，这些村人你也未必喜，却仍希望他们平安，甚至为他们牺牲呢？”

他反复问了两次，桂树妖只是睁着睛看他，无法与他解释，她十分认真地低想了想，又努力地说明起来：“我不知，我只是想，如果酒夫回来了，那这件事一定会很好，大家都会很开心。说不准阿爹爹死后，阿也不会那么那么的伤心了，可是酒夫死了，所以一切就不值得了。”

“可是……可是谁又知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呢？就像谁知天上突然会暴雨呢？”

万皆有尽数，唯有人之无穷。

电光石火之间，千雪浪忽然明白过来：“师父虽未闻锋，舍不他，却也没选未闻锋。他早就打算放，才不愿意与未闻锋在一起，只一心一意地追逐着大。可是，可是他生前还是看不破，直到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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