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清臣低，逆来顺受地替她脱鞋，答：“殿，我记得的。”

这会儿倒是规规矩矩地喊殿了。

楚晏想起他前几晚的放肆，冷笑着踩他的手。

等他吃痛，着雾气看过来，又抬起手，圈着他着锁链的脖颈，足了耳鬓厮磨的姿态，“青，怎么突然与我这般生分？你前几日可不是这么喊我的。”

男人着薄雾的眸微微睁大了些，一儿恰到好的疑惑和茫然。白皙的耳垂，慢慢变得通红，像是涂了胭脂。

楚晏盯着他仔仔细细地瞧了他好一会儿，还是没分清这老狐狸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困意涌上来，她不再纠结这个无聊的问题——不是前者还是后者，总归他惹了自己不快。

她很记仇。

“记得自己的份就好。”楚晏用力扯了扯他的耳垂，故意刺他：“去把你自己洗净儿，回来给我床。”

荀清臣应是，尽量将动作的声音放轻，用士兵提供的，给自己了，洗了脸。本来还想浣发，但那位姓易的姑娘给他包扎时，曾叮嘱过他伤不能沾，他变放弃了这个想法，缓缓撩开珠帘，略显为难地站在榻前。

他平常盖的那床被褥好像被整理的士兵收起来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她故意收起来了。

荀清臣一狠心，红着脸钻了去。

爬床这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

让姓荀的给自己床，似乎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这厮前几天确实得像个人型汤婆，但当他退了烧，恢复原来的温……他简直就像个不怎么捂都捂不的冰块。

而且，这冰块的睡相还十分不规矩，总喜带着满的凉意贴过来。

看着冷冷清清的，谁能想到上了床就这么粘人呢？

楚晏鄙夷不已，腹诽一阵后，将他推得远远的。

但她委实没有想到，次日清晨醒过来时——她的手竟搭在了男人的腰间？

……她昨晚是抱着他睡的吗？

楚晏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满脸古怪地睁开，恰与荀清臣的目光正正对上。

“殿……”他嗫喏一句，浑僵。

楚晏本能地要收回手，但被他这一嗓喊的，反倒改了主意。

“他们都说大楚丞相霁月光风、襟怀坦……”

楚晏将调拖得很，玩味地看着他。

“但谁又知，原来荀丞相不单脸得好，段也这么柔呢？”

荀清臣好似有些难堪，仓惶地别开，不太确定地低声回：“谢谢……殿夸奖。”

楚晏一哽，扳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开始怀疑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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