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胡儿比起宁和，如今仿佛更怕宁皎一些，常常想讨好他，赔着一张笑脸凑过去嘘寒问。

可惜他越是殷勤，宁皎一张脸就越冷，瞧得一旁的宁和在心中哑然失笑，心知若不是自己在旁，恐怕阿皎已叫他烦得动起手来。

这王胡儿既然满“老师”，宁和便也就把他当个书童来使。她从前每到一地，总要搜罗些别没有的书来，成了修士这习惯也没改。如今这书笼，平日就给了王胡儿背着。

今日到了这相州城，天已近午时，若再赶去金虚派，就太晚了些。宁和便打算在这城中住上一夜，明日一早再去。

先前她被金煌真人所救，带上青云山，随后也一直住在山中，说来还从未来过这金虚派本派。

宁和也只在在青云山时翻越过的书简中看见过各派位置所在，知金虚派在相州小金岭中。然而那小金岭想来破大，此番前去无人引路，恐怕是得找上一阵了。

城中正大办着“采三”佳节，四都闹哄哄的，厅中尽都满座，连菜也上得极慢。

这城中无狩猎，宁和担心阿皎吃不饱，一气了十来只鸭，直叫那店跑堂儿的听得目瞪呆。

“客人当真是要这么多？”

宁和朝他笑笑：“只来。”

她这一路不走大，也顺手采了些山珍之，每过城镇便寻人卖一些，手是不缺银钱的。

宁和从前还在书院之时，人过中年，便喜清淡，每餐吃得都不多。现今这习惯也未改。

于是饭菜上来不久，就变成了宁皎吃，她坐在一旁静静地品茶。

王胡儿早先就已上街去了，放完箱笼过来打了声招呼，便迫不及待地一溜烟跑门去。想来这一路荒郊野岭风餐宿，早已把这闹的红狐狸憋坏了。

宁和懒得束他，总归夜前知回来就好。

街上敲锣打鼓，声音震过半边天。宁和倚在窗前，听行人们来往谈，倒也听这“采三节”的“三”原来采的是“菱角”、“莲蓬”、和“白芥”，是相州特有的节会。

前两样宁和自然知是何，却从没听过这“白芥”。于是便在那跑堂儿过来时问了句。

那跑堂儿正万分惊讶于宁皎的饭量——他已不声不响地坐在那儿一连吃了有八只烧，听见问话，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笑：“白芥啊，这东西不易存放，客人这样外地来的方才不曾见过。我们店里便有，您若好奇，我给您盛一份上来！”

宁和还当真生几分好奇来，就叫他端来瞧瞧。

那跑堂儿应了一声，转便端来一碟绿油油的什来。一张张两寸来，圆圆厚厚地摆在瓷叠里，像是什么树的叶。宁和少见过成这样绿得发亮的颜，伸手取了一片，手是凉的，想是生吃的。

“将两边剥开就能吃了，像是白馍馍一般，我们这儿土话馍馍叫‘芥’，白芥，意思就是说的白馍馍！”跑堂儿嘿嘿笑，说：“可惜这东西摘来过了一日，里就瘪去，吃不得了，只能鲜吃，别可见不到呢。”

宁和闻言，试着用手指捻了一捻，发觉这东西叶般外另有一层，且十分易揭，搓两便能整层剥开来，里白生生的里。

咬一，没什么太分明的味，绵绵，说是白馍，吃起来倒还真有几分像。

宁和尝了两，笑：“不错。”

“是吧，许多回来咱们相州的人，都要吃一回这白芥。”那跑堂儿说，“只可惜今年年景不好，这白芥价钱平白要比往年贵上许多，您没碰上好时候。”

宁和一听，意识问了句：“年景不好？可是受了什么灾不成？”

那跑堂儿面有难，过了片刻才低声说：“您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小的我这才多嘴提那么句，可不是天老爷的灾，是有妖怪作祟哩！”

“妖怪？”宁和神一凝，：“竟有此事？还请详说几句。”

“客人莫要不信哩，”跑堂儿一脸肃然地，“须知这白芥生在相江畔，每年都由的诸多村县人家划了木筏儿摘来，送到州城来卖。今年若不是有那妖怪之事，使得村中儿郎妇人们不敢，岂会有这白芥价之事哪？”

宁和目思索，已决心前去一探，正要再详问上几句，那跑堂儿却已要走，说：“实在对不住，今日过节，店里忙碌，小的若再耽搁，恐要挨了掌柜的骂了。您若想听些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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