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许多年前了，久得我都快要忘了。那时我尚且一片懵懂，只懂得凭着本能四行走。我生来便要为人五六所印，思念、后悔、痛苦、仇恨……越烈的，越能将我引来。每至夜朦胧之时，我便乘着风来到他们的院中屋前，悄悄地汲取那些。饱足后便开得粉一树，叫他们得梦一场。”

她不说话，梦娘却像是知她在想什么，笑了声。

宁和不由沉默，有心想说庄兄虽是反复了些，但也不至于沦为疯癫之……可又想到那日，庄岫云一挥袖将梦娘打作一团烟雾的景，便又把嘴闭上了。旁人之事，还是勿要妄加置喙为好。

即便如今她只是株寸的小树模样，光听这声音，也能叫人从脑中勾勒那一位一袭粉裙的佳人模样来。

“我亦没想到，青云那些不成的后辈里，竟也能个你这样的人来。也是奇了。”梦娘，声音悠悠柔柔，动听极了。

“那柯思念故乡，可他的故乡早就毁了。我便叫他梦中回去了一趟，不想这人醒来不知足，非要行将梦中所见拉现世。逆转天时常，当即反噬而死。”说到这里，梦娘笑了一声，似嘲似讽：“可他都死了，前车之鉴如是，有人听闻了此事，却还想要来重蹈覆辙。是，我说的就是庄岫云。”

梦娘说：“是啊，他们叫我梦乡树。我啊，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一株梦乡树。可唯一一株又如何，这天地间除了你们人得天所，如我等草木走兽之，越是少有，就越难生灵智。”

“凡人？”梦娘又笑了：“你莫不是以为，心尖火是什么人都能有的么？此火非人者不能生，非人之大德者不能生。‘古有大德者，心上生灯火，神光照世人。’此火可灼神魂万，亦可度世间万灵。我从前只当是什么仙神传说，不曾想，今日竟真见了一回。”

那疯？是说庄兄吧。

宁和摇：“这不知了。”

“可柯只想见昨日之景，他想见的，却是昨日之人。”梦娘轻声，“正如你所想，他相见的那人叫陈青，是个凡人。”

“可惜啊……”她忽然轻轻叹了气，自语：“若是从前，我遇见的是你，可该有多好？或者脆谁也不要遇见，只棵树自由自在，也好过年年在此挨着那疯，到死了也不得超脱。”

“这算什么力？”梦娘轻轻地笑了声，“你这人，秉倒也可称温醇二字，还生有心尖之火。你若生来便是，又怎可能于纯之中生一朵火来？”

“你也听过？”梦娘笑，“那你可知，这梦乡之术，是用来什么的？”

，确属极。但恐怕并非生来就如此吧？”

过了会儿，忽：“索我如今也无事可，与你说些往事，倒也无妨。我问你，你可知，我是棵什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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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声音里竟像是带着几分恨意。

宁和恍然：“原来如此。”

“柯……”宁和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正是，那位传说中创了一式名为梦乡术之术法的修士之名？”

梦娘大约也觉得很满意，开对宁和：“他给你那法门并无问题，你只修炼即可。”

宁和稍加思索，答：“莫不是那梦乡树罢？”

“庄岫云找到了柯留的木简，从里找到了梦乡术的记录。然后他找到了我，将我带回了青云山，用阵法封在门前。他比柯能耐许多，将那梦乡术一改再改，竟真叫他改成了。他将我化，生神智，叫我助他施展此术。”

宁和有些犹豫，将心中疑惑说：“我自然不会觉得庄兄给我的法门本有何不妥之。只是我几番尝试修习此法时，经脉常灼痛不已，不知是因我愚笨未能悟得其法，还是因我质属的缘故？”

宁和一怔，她自然知自己这一气是从寒复生之中而来，便拱拱手：“梦娘好力，只是这天生与否，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同么？”

梦娘：“你如今质

宁和听了，忙摆了摆手：“这话却从何说起，我从前不过是个凡人，机缘巧合，才来到此。怎当得起你如此夸赞。”

她顿了顿，叹了气：“我啊……这辈过最后悔的事，大约就是那晚了那个叫柯的人的院。”

这并不难猜。那溪客栈外，的最多的就是这树，梦娘又常常穿着同那树一的裙。想到祁熹追曾与自己说过的有关此树神异之，宁和心中一动，其实已有了些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