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恋好啊，我们这一代也都是自由恋，”南红弯了弯，转问西，“你当年为了陈东来追去了新疆，上海都不要了，也很了不起。斯江啊，别的就算了，这可真要像你姆妈学学，咬定青山不放松，认定了就别放手，现在的好男人可越来越少了。”

西一噎，堵得闷，索搁筷：“我去灶披间看看，是不是还有个酒酿圆？”

顾阿婆一把拽住她：“景生在呢，你去看什么看，坐，你不是说你家老孙有话要你转告善礼的吗？说呀。”

西翕了翕嘴，脸上发：“慢再说——”

“事无不可对人言，说呀，我们也想听听大人的圣旨。”南红笑眯眯地接了一句。

善礼举起酒杯：“不急，来，都好多年没见了，一杯，祝大家新年好。”

孙骁肯定不能直接给周善礼打电话，写信也不行，这年白纸黑字太吓人了，不知什么时候变成悬在上的铡刀，通过西带句话是最合适不过的。

善礼拒绝得也脆，他无意任何一个军区的司令员。但理由他也没法跟西讲透，只推说自己无大志，而且喜上海，等善让以后回了上海，以后兄妹舅甥之间好有个照应。

西有失望忐忑，但也就只有一，心底反而松了一大气。这些事她是不想沾的，但孙骁说如果她为难就算了，她反而不好推辞。现在是周善礼自己了恶人，倒省了她的事。无论别人怎么把周家和孙家因为她的缘故归在了一起，她心里清楚，周家是周家，孙家是孙家，并不搭界。

“行，那我就把你的话带给他，”西不自在地笑了笑，“之前昆山他们那个服装厂的事，老孙还特地跟省里的领导打了招呼，才知你亲自去了一趟，景生他们真是——”

景生拎着瓶过来给善礼茶杯里添了：“这次也多谢姑父了，现在厂里一切都顺利，请嬢嬢和姑父放心。嬢嬢有什么意见，跟我说。”

加完，景生搁瓶，拉过一张椅就势坐在了善礼边上，看着西微微笑，等她朝自己发难，无论如何，她对他发多大的火他都受着，反正不能让她朝斯江发火。

西愣了愣，避开了景生坦的视线，想起斯江那叠信里的容，她又有犯恶心，十分难堪九分恼火八分没辙七分无可奈何，是压了压绪才低声：“就你们东莞那个事吧，老孙也是和最法打了招呼的，以后事真的要多想一想，不要冲动，了事多麻烦。”说完她打了个寒颤，迅速起走开了。

景生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善礼哈了一声，摸烟来，拍了景生一掌：“走，楼吃香烟去。”

“一去，”餐桌那边的南红丢剥了一半的桔，从包里翻一包女士烟和打火机来，“囡囡，香烟切伐？”

准备房间的西停住脚，猛地转过来。

斯江从一堆表格里抬起来笑了笑：“啊？谢谢姨妈，吾勿切香烟额。”

西猛地拽了拽手上的门帘：“斯江，侬来，姆妈有闲话同侬港。”

“你说，”斯江把镜取来了，“说吧。”

“侬来！”

“覅，”斯江把镜又上，把衣柜边上的姆妈看得清清楚楚，“有话你就说——”

“有你就放！”南红哈哈大笑，“景生，来，一起听听夫人又有什么金科玉律要宣布了。”

善礼了香烟盒，咳了一声。

西回过神来，勉笑了笑：“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让斯江找一旧的棉衫棉给我……”

斯江角挂着不经意的笑，几步就了房，打开大衣柜，翻两，放在床上。

西走近了两步。

斯江警惕地双手抱退开两步。

“侬撒？（你嘛？）”西站定了，剧烈起伏了几。

“港，还要啥要港额？（说，你还要说什么？）”斯江镇定自若地侧过脸，“吃过两记耳光了，要预防侬再来一记。”

西弯腰从枕摸一叠信，撒在床上：“你看看你自己写了些什么！你怎么得来写得来的？你想过没有？！这些脏东西要是给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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