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忙活到中午，堪堪把大家都安排妥当，开始拆包裹箱，看到五只茸茸的小和扑鼻而来的臭屎的味儿时，有崩溃，当着斯南的面，她不好凶顾景生，但脸已经控制不住地垮了来，偏偏斯南还一脸求表扬的嘚瑟样儿。陈东来就在这不恰当的时候回来了。

“呀，南南养小啦？给爸爸看看。”陈东来放包就投在好爸爸的角里。

顾西把纸箱拆得哐哐响：“伊养？到最后还不都是吾格事？臭嘛臭得来，龌龊嘛龌龊得来。陈斯南，你还不洗手去？”

“爸爸爸爸，吾数学题，阿拉买了一只公和四只母，侬港现在阿拉有几只？”斯南把手里的小仔放回景生的篮里，抓住爷老现学现卖。

景生一脸严肃地找了个空箱门安置小去了。

“呀，阿拉斯南小学生都会题啦？这题好像还有难。”陈东来见西脸难看，赶找脸盆皂和巾来给斯南洗手：“爸爸想一想，吾要掰掰手指数数哈。1、1234——是5吧？阿拉屋里有五只小，对伐？”

斯南哈哈笑：“错错错！一只公和四只母会养关小，所以阿拉买了关，多到数不清！合算死了。”

顾西把衣服一脑地大衣柜，探来吼她：“侬又啥地方学得来这些七八糟的？让侬写数字，写得一塌糊涂，一个3写了廿遍还是的（写了二十遍还是歪的），啊？今朝夜里再写勿好，让侬开！”

斯南不吭气了，大睛翻了翻，溜去看她的新。

陈东来见顾景生在外打了收拾菜，有惊讶：“怎么是景生在？”

顾西没好气地说：“吾倒想要有八只手，可能伐？搬场是桩多吃力的事，亏得有老朱帮忙了辆拖拉机。你就不知提前一天回来帮忙？”

陈东来挤到大衣柜前：“今年新的气油田任务特别重，十月份开始我们所有人的探亲假全给取消了。我刚休完探亲假，实在不能请假。明天一早就要赶回井上。”他把几床棉被放到柜最上层，叹了气：“等明年五月份油稳定了就好了，对了，阿克苏县城上要通电，沙井年底就也能通上电了。我带了两个六十瓦的灯泡回来，你改作业复习考试什么的亮一，煤油灯伤睛。”

顾西不作声，爬到低床上面去铺床单。

陈东来却从衣服堆里翻陈斯南得以生的始作俑者：几包桂林牌避。

“这——会不会过期了？”

顾西瞄了一：“塑胶的，有什么过期不过期的。”

“现在景生也在，你看放哪里好一？”陈东来不敢擅专，听领导指示。

“五斗橱第一个屉里，锁起来。陈斯南那翻腾劲儿，别又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