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好了，难你娘家还跟你收费？”

钱桂华气结，嘴翕了翕，把脚边一只小矮凳踢翻忒，又悻悻然勾了起来。嫁去的女儿泼去的，以前暑假她把斯送回娘家，才住了两个礼拜，阿嫂就费多了电费贵了挂在嘴边上，恨不得米钱也要跟她算清，姆妈居然一声不吭，也不想想她这些年送了多少小菜回去，一个个都没良心的。好了，现在市里买又开始要票了，她姆妈和阿嫂们打了好几次电话，要她让东海回去，呸，她们也。再想到自己忙里忙外，两不是人，两不着好，钱桂华一时悲从中来，却不肯在两个刚波妯娌面前示弱，一伸手把龙拧到最大，手里的菜被成了菜，在洗菜池里翻江倒海，绿了一池苦，自来不要钱似地哗哗，溅的衬衫凉凉的贴在肚上，她偏就不关龙，这也算是她最后的倔和反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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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践行饭，吃得很不轻松。陈阿爷自从退来以后，脾气渐，看谁都不顺，一个礼拜不训一训儿孙，心脏就不适宜。

“你们看看，顾北武三十岁了还能考上北京大学，你们几个，怎么一取心都没有？”

儿媳妇们安静若，心里一堆反驳的话，谁也不敢摆来惹爷老心速过快。

“老大，你们同济今年恢复招研究生了，三月份我写信给你，你怎么一回音都没？考研也是回来的一条路啊，就这么放弃了？”

陈东来有苦说不，随应了一句准备明年报考。他在沙漠里跟石油打了十多年，大学里那知识还剩多少他心里清楚，就算考得上，他难能把西和斯南扔在阿克苏自己回来？

“老大媳妇，听老大说你考了乌鲁木齐第一师范？”

“今年没考上。”西把螃蟹壳丢在桌面上：“明年再考，我们校说年底乌鲁木齐第一师范和教师培训要合并成新疆师范大学，可以读两年函授，发大专文凭。”

陈阿爷，抿完小半杯白酒：“很好嘛，家事业两不误，老师这个工作很好，以后回来上海也好安排工作。”西糊地嗯了两声。

“老二，你们何主任前天说你不愿意被借调去宝钢？”陈阿爷拧着眉严肃地批评：“上班最要的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要以为自己考会计师证了就翘。宝钢是什么？你认真看看报纸电视拎拎清，那是我们国家第一个现代化的炼钢基地，日本人专门来合作的，是国家重企业，你要能参加宝钢的建设，是很了不起的事。什么要给小孩烧饭，家里走不开，瞎胡搞！小李啊，你是老二的媳妇，斯军斯民的姆妈，你不负责这些，让老二怎么放心去为国家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