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泥鳅！”“这边有条大鲫鱼！”“蟹，快来看，这里面有螃蟹！”

斯江早已经忘记自己的漂亮连衣裙了，和斯南盯着一条黑鱼不放。

“南南当心，黑鱼咬人的哦。”

“我不怕，它咬我我也咬它！”斯南雄赳赳地在烂泥里扑腾：“抓住了！嗷嗷嗷，太了，阿，快，抓住它！”

斯江往前一扑，把黑鱼压在畚箕，自己压在畚箕上：“好咧！这肯定抓住了——啊啊啊，它又游来了，南南，这里这里，快！”

一只鱼篓划一条带着虚影的弧线，直接抄起了这条漏畚之鱼。顾景生把鱼篓递给斯南：“拿好了，里面还有两只螃蟹。别翻了啊。”

斯南大喜，抱着鱼篓颠颠跟着英明神武的大表哥继续摸鱼去了，全然忘了自己的阿还四脚朝地在畚箕上趴着。斯江愤然在烂泥里划动四肢：顾景生你个大坏！坏人！

“甲鱼！快来，甲鱼，别让它钻去！”

赵家阿大声喊了起来：“景生，快过来，我这里有只甲鱼！”

男孩们兴奋地大叫着奔了过去，不一会儿又都尖叫着大笑着四散开。斯江坐在河泥里，看见顾景生手指上吊着一只甲鱼，怎么甩也甩不掉。那甲鱼咬定青山不放松，整个锁在壳里，怎么敲它也不张。

斯江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见顾景生疼得脸都了，赶爬了起来：“快把甲鱼放到里！放到里甲鱼就不咬你了。”

顾景生三步两步窜上小堤坝，就地伏倒，把甲鱼往里一放，甲鱼果然很快松了。他两只手捧住甲鱼壳小心翼翼地举了起来，翻过以示胜利，河浜里的孩们都嗷嗷呼起来。顾景生见一脸泥的斯江笑弯了腰，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夕西，满载而归的孩们一路笑跑万街，烂泥在弹格路上像铁轨一样伸展开。老老太们哇啦哇啦喊，生怕刚刚摆好的吃饭台被溅上泥。

在文化站门和赵佑宁一批人挥手别，斯江的步就慢了来。陈斯民陈斯捧着面盆里的鱼兴采烈地奔七十四，赵家三兄弟扯着顾景生手里的鱼篓不放：“就说是我们一起捉到的甲鱼好伐？是我看到喊你来抓的对伐？”

斯南托着鱼篓的底表示不同意：“明明是大表哥一个人抓到的甲鱼，他还被咬了呢。你们都不帮他！”

“帮了啊！”赵阿大乐呵呵地说：“我敲了一甲鱼壳，它不听话我有什么办法。”

“切！”斯南了个鬼脸狠狠地鄙视了一赵表哥，一扭发现阿站在后面跟一个阿在说话，她赶丢开鱼篓找去。

“阿！啥？”

斯江拧开人家的龙，开始洗脸洗手：“等我洗好帮你洗一洗，不然这样回去姆妈肯定要骂的。”

斯南无聊地低剥着自己手臂上了的泥：“嘻嘻，我不怕姆妈骂。”

斯江洗了半天，总算把脸上手臂上都洗净了，但是连衣裙是怎么也不可能恢复原样了，她苦着脸跟人家阿谢，把斯南抱上洗菜池，替她把脸和手也洗净，才慢腾腾往外婆家蹭。

“你说舅舅回来了伐？”斯江问斯南，如果有舅舅在，姆妈肯定不会骂得太凶，最好姆妈去阿娘家了。

“不知。”斯南却问：“阿你怎么知甲鱼放在里就能不咬大表哥？”

“书上看来的。”斯江不忘熏陶妹妹：“南南也要多认字，很快就可以和一样看小人书和画报了，会学到很多知识，还能帮助别人呢，好不好？”

“大表哥不是别人。”斯南纠正她。

斯江抬无语。

事总与愿违，两姊妹拐支里就听见顾西在训四个表哥，斯江的步更轻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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