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谁欺负你不用怕，有我哩。到后来，锁不想作业了，就悄悄给天旺，让他去。而天旺有了锁这样的好朋友，谁也再不敢欺负他了。

其实，老师留给作业本上的作业很少，大分作业都留在地上。作业本要钱，地上写不钱，所以留给地上的作业就多。地是土地，划一个就能留白印的地。天冷了，就在教室的地写，天了，就到教室外，再了，就到树底，到教室墙边的荫晾。每个学生都有一个用来写字的木，有的是桦柴的，有的是红柳的，不，只两指左右，在地上写磨得久了，泽呈亮，光如玉。当然，也有比这更好的写字，那就是角。角只是取了角上的那个尖，两指刚好，拿在手里稳，磨上一个阶段，那尖儿被磨平了，写起来非常顺手，写来的字分外好。午最后一节课，各个班都是自习，钟声一响，学生们就冲教室来抢地，你圈一块，他圈一块，好地方基本上被男生圈了，女生就被挤到了旮旯拐角。圈好了地，就开始写，一边写，一边嘴里呜里呜啦地念叨着。待到课时，老师就背着个手到地上去检查作业，看谁写得认真，老师就，夸奖一句，看谁写得少，老师就罚他再写一遍。验收通过的，就伸一只脚，用它当，将地上的字了，没有通过的，还得继续写。待到打扫卫生时，扫帚一扫，地上就飞起一层细灰，渐升渐，不一会，就像雾一样弥漫了整个校园。

搬到新学校，正好是秋季。秋季好过，学生好过，老师也好过，到了冬季，就难熬了，谁也难熬。教室里生不起火，墙又没有透，冷。那桌凳又都是泥沏的，没有泥铺面，就用蓬棵了一遍，桌面和凳面呈一层绿亮，看去倒也光，只是人一坐，冰得透心。整个上的量，似乎都被桌凳榨了，就冷得瑟瑟地抖。老师说，跺跺脚，跺跺脚就好了。于是，大家就跺起了脚，教室里一阵轰隆隆地响，仿佛天塌了。跺完了，大家就笑，老师也笑，笑完了就开始讲课。遇到太冷的那几天，大家都冻冒了。一教室，就咳。老师咳，学生也咳，咳咳咳！咳咳咳！教室里就响成一片。气从哈，像是吐的烟，飘飘袅袅的，将玻璃窗上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

一课，大家就在墙底去挤圪。自然分成两派，侧着对挤，的一方，把弱的一方挤倒了，一倒就倒一大片，大家就笑着，爬起来，打打上的土，再挤。边挤边念着歌谣：“挤！挤！挤圪，挤来血了告妈妈，妈妈不在家，跑去告舅舅，舅舅说，谁家的黄狗咬了娃……”挤上几个来回，上就挤了。取的方法很多，还有一是“斗”，两个人为一对，抬起一条，抱怀中，用单着相互撞，样就像两只斗气的。斗最厉害的还属锁。锁用单也能起很的蹦，一，一凹，那条抱在怀中的嗖地一伸，膝盖就在了对方的上，轻者被得跌跌撞撞，重则踉跄倒地，就惹来了周围的一片哈哈大笑。女生的拿手好戏是踢毽。毽都是手工自制的，上面几，踢起来，那总在上，一飘一飘的，就飘了无限的玄妙。女生中，毽踢得最好的还是叶叶，叶叶能踢好多样来，那样一，就像在舞。叶叶常穿一件红底白的棉袄，围一条蓝方格巾，踢毽时，她就把巾围在脖上，两条小辫一晃一晃的，像个拨榔鼓。那毽好像会听话一样，叶叶让它飞多，就能飞多，让它落在什么地方，就能落在什么地方。叶叶一踢毽，周围总能围了好多人来观看，有女生，也有男生，有时，老师们也围了来看，看得一直到上课的铃声响了，才四散开来。大家最上的还是育课，育课闹。育课先是跑，一跑起，好多人一瘸一拐的，整个队列就散了架。大家就嘻嘻哈哈的相互取笑，你说他是只瘸狼，他说你是只白黄羊。瘸狼并不是真瘸，那是脚被冻坏了，一跑起来疼，就得瘸，不瘸也没有办法。每年冬天，大分人的手脚都被冻了，甚至，有的人脸上也起了冻疮。冬天被冻麻木了，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忍，特别是到了开，天气一和，得让人受不了，冻疮上先是一层一层的脱，等老脱完了，新慢慢来了，不了，也就到了换单衣的时候了。说白黄羊，自然也是一形容。那时，大人娃娃，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几乎都穿着清一的手工纺织的布衣服，冬天，无一例外的都是黑。一棉衣棉，要穿好几年，穿烂了，就补块补丁，补丁烂了，再在上面补一块。学生最费的是，聪明的家就将穿破的羊袜剪开，补在上，袜是白的，补在黑上看去有扎，但结实，耐磨，称之为白黄羊自有像相之。队形不像样就不像样了，老师知由，也不责怪。跑上几圈儿，等手脚活动了，老师就说停。停来后，丢给一只篮球，老师当裁判，让大家玩。有时，老师也加其中玩，老师一边着哨，一边玩，玩得老师和学生都很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