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渐暗，她才起灯坐到书桌后面给丈夫写回信。像他一样，把两人自分开后的这些天自己了什么吃了什么了什么，琐碎又事无细地全告诉他。

但现在不走不代表以后不能去，要是裴元去学政，谢有粮就踏踏实实留在京城。要是裴元去知府，谢有粮便是不去，等过几年谢九九把新的云客来开起来，到时候肯定还是得把自己过去的。

皇帝喜用太监，因为他们无无后。便是贪酷也不了大,而在皇帝里的大很多时候只指代一件事：皇朝覆灭。至于其他都不过是无伤大雅,大不了苦一苦百姓，忍忍就过去了嘛。

“怎么？你这拖家带的还想跟着我一起走啊。”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批人到中年面白无须的人，都着暗袍面恭敬，乍一看甚至看不他们是白还是官吏。但待在御前的时间了，就多少能猜到他们都是太监。

京官比外任的官儿值钱，多少边疆大吏想要回京，回来了也得乖乖在六找个副职的萝卜坑待上几年，才好继续往上走。想要一回来就一人之万人之上，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有这么个人守着云客来的账房，谢九九放心得很。也正因为如此，其实今天他过来是为了什么，谢九九也猜着了个大概。

“前天您还让老潘最近帮忙打听着，您手有几个摆件想要手。状元府开了三年，除了人往来和送到我们几个那里的，府里的东西向来是只有没有的。”

“现在不走，庆娘生了孩也可能奔波，孩还小也不能跟着跋山涉。再说云客来这么多事，我走了账目谁来，我肯定走不了。”

“嘿，你小拐着弯的骂我抠门是不是。”

“你们说,陛这是想要嘛？今天又见了三那些人,行外面多少本地官员等着召见,是一个都没见。”

孩够了。”

说话的是周既白，他本就是南直隶人，周家在南直隶算得上大族，当年迁都有大分人想尽办法钻营着想要跟着来京城,却也有一小分人只想守在南直隶，周家便是其中之一。

“没有，您要是不想说这事那我不问了。”

裴元是跟着圣驾一直往前走,圣驾驻跸在何，停来之后留几天，即便是御前伺候的侍总们知的都少,就更不用说像裴元这样的翰林官。

这些大逆不的话，裴元不过兜在心里打个,谁也不曾知晓。只是看着这些来回十二监的侍们,心就止不住地往沉。

“东家，这些日您从账面上一共支走了五百六十两银，城外的田有三十亩已经卖了，不过那三十亩田的位置和力都不够好，卖了也不稀奇。”

“既然不稀奇，你又来问什么。”

翰林官侍奉在御前一班两个，一天六个时辰随时随地都得候着，旁人看着他们这些读书人伴驾风光，只有他们自己知在御前有多心惊胆战。

“您真要走啊，去哪儿啊。回南边还是去北边？夫可是三元及第的状元，留在京城的状元从翰林院来，至少也能在六个给事中，这要是去，怎么也得是个学政，再不然就该是个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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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京之后,陛已经陆陆续续召见了许多不在计划的官员。这些官员平日大多连奏疏都很少往京城送,可一开说话君臣之间那亲近默契,就听得人心惊。

学政全称提督学政，通常由察厮副使兼任，主一方治学，端的是清贵且无钱粮刑名之累，正五品的官职。知府作为一府的父母官，掌一府财权钱粮科考，总之什么都，也什么都得他来担着。

“放心，今天来都没告诉他们。”

“行了行了，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我现在给不了准话。这事你自己知就行了，老潘他们也别说。”

这两条路各有各的好，谢有粮现在这么问，其实就是在问裴元想走哪条路。

但银了人得请个能的才行，当账房的时间了谢有粮在银这方面手得很。讲究的就是一个该的，不该的决一个铜板都不能。

所以裴元这个状元里的稀罕货，真放京城去了官职绝对不会低。

“回来！”看着起要走的谢有粮，谢九九把人喊回来，“没有瞒着你的意思，这不是什么都没定来，闹大了不好。”

谢有粮把该说的话说完就回云客来去了，留谢九九坐在书房把裴元寄回来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