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同年考来的同窗，甚至还是同一个书院来的，也能因为自学派的问题，再分个细枝末节的不同来。

有人觉得这样很好，君和而不同，有什么话摆到台面上来说，省得背地里刀。有人觉得这就是胡闹这就是朋党，只要意见不合就一定要分个对错，从而打压贬谪。

而对于坐在堂之上的皇帝来说，他只是纯粹觉得那些官员争吵辩驳的时候很嘈杂，整个朝堂像是被人赶了五百只鸭来，你说你的我吵我的。

而皇帝就是坐在最上面的菩萨，从看戏到不耐烦，皇帝的心里是再也忍不得他们了。

心里想着朝廷里那些朋党的糟老们，皇帝打开裴元试卷的时候脸多少有些不虞。

站在边的张傅和在皇帝旁伺候的刘太监都不敢声，连呼都小心轻缓了不少，直到皇帝一拍桌叫了一声好，张傅悬着的心才重新落。

作为主考官，挑选来的会试前三名都不能只有才学兼备。这是给朝廷亦是给圣上选材，他得明白自己的皇帝陛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才。

不能说陛现在想要能只忠心于陛的臣，他却挑了一堆后派系林立，又或者从行文遣词间就能看来不对劲的考生。真要是那样，自己这个会试主考官，这辈也就这么一回了。

“听说这个裴元没有正式拜到严老门，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回陛的话，裴元的授业恩师是青松书院的崔鹤儒，今科的主考官是臣，他的座师也是臣。他和严学士的关系，确实算不上师承。”

“他的文章你看了？你觉得他写得有没有理。”

君中立而不倚，解这题不难，但最后在束收尾的时候裴元却加了两句话。君中立不偏不倚实乃正，但良禽择木而栖却也是人使然。

裴元觉得有时为了争辩到底如何才算中立，什么才是正，一时之间是辩不个结果来的。科举来的考生了仕途，就宛如无的飘萍，本能的选择能遮风挡雨的大树，这本无错。

所以有时候选边站不是错，错的是有些歪了的大树。而要是并不能一气把那些歪了的大树全连起，倒不如引导这些官员们去依附正直的、没歪的大树。

有枝可依便可安心，安心之后就该多低看看脚。与其站在原地无休止的争执到底那条路才对，不如自己脚踏实地的往前走，便是错了，也总比一直这么光耍嘴要。

“臣觉得，此考生说得有理，却也多少有些圆。”裴元这份答卷，不光对还十分大胆。

这题目除了几个脑不知扔哪里去了的写跑了题，所有考生的立意都是该如何守中正之刚正不阿，还有一半则是大胆抨击朝廷如今朋党党争之现象，说得都对，但都没什么用。

而裴元这话却是写到众人的心坎上去了，只是每个阅卷的考官看完之后都觉得自己是良禽该择的那苍天大树，别人都是歪了的烂木。

此刻的圣人则是从中得到了灵机，之前只想着如何制衡打压朝堂上相争的各党各派，却怎么没想过把人直接收罗到自己边。

谁说自己这个皇帝就只能把人收罗到边放到锦衣卫或是东西二厂里去，些摆不上台面，动辄就要被那些文人官员诟病的事。

都是权力，有用就行，等真的把这些权力递到他们手里的时候，他们真的还会因为这个权力是谁的不是谁的而往外推吗？这棵大树与其扶持这个拉那个，着实倒不如自己来当。

谁也不知放榜前一夜的乾清阁里发生过什么，裴元也不会知自己的文章给即将年迈帝王，又带去了什么样的灵光一闪。

转过天来，一大早家里就闹起来了。

还是老规矩，家中只要有什么大事，厨房里掌勺的就是大。三个去偷师学艺，想要把过江龙学成地蛇的人，第一个放弃回来的就是大。

厨本就是个苦差事，想要把厨艺学成那就更加要吃大苦，就这还不一定能学得成。

所以当初老韩才让大儿去学厨自己单，亲儿留在边自己手把手的教，实在是不了那个狠心。

刀工和手艺是骗不了人的，大一拿刀人家就知你是带着手艺来的。即便是上工之前什么都说好了也没瞒着人家，可起活来还是掣肘。

你一个外来的厨，没正经拜师没伺候师傅三年就想偷学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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