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不行吗。”

刚从考场来，裴元整个人还绷着。别看他此刻嘴上絮絮叨叨还能跟谢九九科打诨，其实心里压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谢九九就由着他拉着自己缠磨，直到关令仪提前给的安神香渐渐发挥作用，谢九九半扶半抱着裴远舟在床上睡。

嘴上还着说时辰还早不想睡的人，这才不知不觉就睡沉，等到再醒来都快夜里一更天了。

三更天又要考场，裴元起来洗了个脸，把谢九九的一菜一汤一碗米饭吃了个净，这才重新抱着妻在榻上躺，等着时辰一到继续赶赴考场。

“你放心，这次必能让你留在京城。”

“我放心，昨天牙人还找到家里来了，问城南那个铺我要不要，我把定钱给了。”

丈夫还在贡院里没来，谢九九挂心得吃不好睡不着的，但是依旧不耽误她把铺的事定来。

知谢九九定了铺，裴元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看了书架又懒得起，直到外边曹勇又来说时辰到了要发了，裴元这才起去书架上掏一个小荷包来。

里面是他存的私房钱，这真是最后一老底儿都掏给谢九九了，“铺合适就定来，等我考完了咱俩一起去看看该怎么布置。”

第二场、第三场……

三天一个回，九天考完，即便是一向算得上很好的裴元，从考场来的时候肚都直发。

这一次等在考场外的还有关令仪和跟姑母一起来的关宁业，关宁业一飞鱼服，即便今日门没带绣刀也唬人得。

他上前去扶住走路直发飘的裴元，有心打趣两句，可一看他底的青黑就又说不了。

“怎么，表哥这是庆幸当年选了锦衣卫，躲过了这一劫。”

“你小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说话尽往心尖上戳是吧。”

自从那天在严学士的书房里，听关宁业说了那么多以后，这个表哥在裴元心里就是个人不错，但脑多少有些不好使的主儿。

这世上最不值钱的是人命，或许别人一句话说没就没了。

这世上最值钱的也是人命，每个人都只活这几十年，等一辈过完即便有来世，一碗孟婆汤喝去，自己也就不再是自己了。

所以，要裴元像关宁业那样自以为是的‘为了家族’奉献自己的未来，还一个人憋着谁也不说，裴元辈也不来。

他就要自私的活着，用尽全力谋求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名望地位、妻儿女他都得要！

自私得全都要的裴元，在家结结实实躺了三天，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洗个澡洗个换衣服，继续睡继续吃。

等彻底缓过来了，才天天跟着谢九九门往南城去。

用来开云客来的铺是定来了，但要准备的东西还多得很。原本这铺是用来杂货铺的，现在要改成小饭馆可以说是里里外外都要改。

尤其是厨房和后院，厨房不光要大，每一个位置都还要顺手。不能说炒菜在这里，案台摆在老远的地方。

还有饭馆的最发愁的就是每天后厨的脏往哪里排，这条排渠一定要得好才显净，要不然天气稍微一，不说客人万一看见不好，就是周围生意的邻居都是要有意见的。

有这些事要忙，裴元和谢九九甚至都没工夫去担心会试结果。直到张榜前一天沈霁拉住又要门的裴元，“明天就要张榜了，你今儿在家陪我喝一杯行不行。”

“憋不住了？”

“真憋不住了。”

赶考前,没个考生都知大理明大义，一说便是尽力而为无愧于心，能不能考上全凭天意,哪有那么多考一次就能中士的好事。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士。这句谚语世世代代传了这么多年是有理的，或者说一考即中才是少数中的少数，大分人就得三年三年又三年地这么苦熬去,才有可能求得一个结果。

但想是这么想,等真到了要放榜结果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不怕。

尤其沈霁这一次考完之后，状态一直就不大对劲。裴元主动问过他一次，他当时摇摇什么都不肯说，只一再促裴元赶跟谢九九门，别耽误了开饭馆的事。

沈霁不想说，裴元自然就不问。直到明天就要张榜成绩了,沈大相公才因为心里实在憋得受不住,必须找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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