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渊并未多问，只默默扫一她翻过的经书。

他认了他们，他们自然也认得他。

薛南星见他回答得极快，神如常，并不像撒谎。正思索间，目光落在案那卷未抄完的《严华经》上，她微一愣神，忽而问：“大师，贵寺中的僧人，都要抄写经书吗？”

薛南星也不卖关，开门见山：“敢问方丈明修大师何在本官有事相询。”

陆乘渊接过，将烛火举些，薛南星借着微光，快速翻阅经书，大多只是翻看一便放在一旁，更像是在找什么。

“状元街有一唤月娘的妇人，每逢节庆便来贵寺祈福，不知大师可识得此人？”

她目光渐渐转，“相传，佛教大护法阿阇世王因轻信提婆达多谗言，幽闭父王在七重室致死，篡夺王位。后来他逐渐有了悔意，在佛陀的慈悲教导行忏悔，最终得以解脱。”

僧庐，明修大师双目轻阖，端坐在蒲团之上，前一方矮案，案几上一灯一笔，青灯如豆，另有一尚未抄写完的《严华经》。

真相我便是那个被他们追杀了十年的孩……

“阿弥陀佛。”明修大师缓缓睁，合十还礼，“不知施主问何人？”

“本寺僧众抄写的经书都存放在藏经阁，施主若要看。”明修大师转向知客僧，“尘一，你带二位施主前去。”

四年前那场大火，几乎将灵光寺付之一炬，藏经阁也未能幸免。所幸僧众冒死抢救，阁中经书大多得以保全。此时的藏经阁是重修而成，阁后还修了一间小屋，专门用于存放僧众晚课时抄写的经书。

薛南星指了指方才翻过的经书，“寺大多僧人所抄写的，都是《心经》《金刚经》《楞严经》这类直指佛理教义、修行方法的经书，而这本《观无量寿佛经》，却讲了一个故事——”

一反映。前两日在灵光寺后院缉拿采贼时，她与陆乘渊都在，彼时寺方丈与不少僧人皆在场，这知客僧便是其中之一。

“多谢大师。”薛南星双手合十，施一礼。

《心经》、《金刚经》、《楞严经》忽然，薛南星翻动的手指一顿。

几人将僧庐，陆乘渊忽而驻足，回：“今日叨扰，还望大师”

“本寺并无李夫人的亲朋故旧。”明修大师答得脆，神坦然。

尘一推开小屋的门，屋无窗，光线昏暗。他很快取来烛台，燃后递给陆乘渊。

知客僧虽一雾，但见二人神凝重，不敢多问，连忙引路往后院去。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间清幽的僧庐前。知客僧先去通传了一番，得了方丈应允，便来请他二人相见。

“郎中张纯甫。”薛南星上前行礼，表明来意，“冒昧打扰，本官想向大师打听一人。”

薛南星心中一动。寻常香客即便常来，寺方丈也未必记得。而月娘能让方丈如此印象刻，原来是因为曾捐助寺重修。

“王爷可知他为何突然悔悟？”她问完，又很快答：“因为他在晚年了一个梦。梦中，被他害死的父王笑对他说：‘你终是我的儿。你虽害我命，我却无怨。愿你早日醒悟，走上正。’他的父亲不仅不怨恨他，反而劝他尽快去找佛陀忏悔，只因一句话——你始终是我的儿。”

明修大师微微，：“李夫人每至本寺，必往灵坛祭拜。她心善好施，佛缘厚，本寺重修之时，曾得她慷慨解，实乃大功德主。”

此刻她盯着手中经书，眸中闪过一丝异，喃喃念：“《观无量寿佛经》……”

薛南星眸中闪过一丝异：“不知可否让本官一观寺中僧人所抄经书？”

“早课诵经自修，晚课抄默经文，此乃德辉师祖定的规矩。”明修大师：“寺中僧众，无一例外。”

她略一思忖，又问：“据本官所知，远芳书斋不过是城中一间小书斋，李夫人却能舍得捐如此多银两重修寺，莫非寺中有她的亲朋故旧？”

了僧庐，弥光在前引路，领着二人往藏经阁去。

陆乘渊将烛火放低些，见她手上这本是一册抄写好的《观无量寿佛经》，“可是发现什么？”

“正是。”薛南星上前半步，“李夫人每次来寺，可都会去灵坛祭拜？”

明修大师默了片晌，“施主说的，可是远芳书斋的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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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来不信神佛，对佛偈之事自然不甚了解。倒是薛南星自幼接案件颇多，对三教九的知识皆有涉猎一些。

明修大师缓缓阖，“贫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