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薛南星只听得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像是袖袍的响动，蒋昀似乎从袖中掏了什么东西。

湖面渐窄，由开阔变为蜿蜒曲折，在窄狭激回旋，渐渐变得微温。

何茂的声音不觉了几分，“您的意思是……用这个？可是……”一顿，声音带上几分颤抖，“可宁川到底是官的地盘，万一沈大人在这儿了什么意外，官如何担待得起啊！”

耳听得桥上的脚步声渐远，薛南星并未急于潜回中。

薛南星知，自己推断对了。这个池塘果然与东院的汤泉相连，如此一来，她便有机会赶在何茂前一脚找到陆乘渊。

薛南星听到这里，心中已是了然。

薛南星心中浮上不好的预，蒋昀此举怕不是一场戏，而是一个局。

蒋昀侧目看向何茂，边笑意未褪，“何大人谨慎，这的沈、张二位大人到了宁川好几日，您都未曾邀请他们过来。若非今日本

她形一转，借着一片阔大的荷叶掩护换了气，接着，又咬牙关，一鼓作气继续往前。

原来蒋昀意不在戳穿她与陆乘渊的真实份，甚至，他也不在乎他们来宁川什么。他蒋昀真正想要的，是借何茂之手将计就计，陷陆乘渊于不义。

此刻她浸在湖里凝眸细看，才惊觉此湖并非一潭死，而是暗涌动。

驸提议，何大人怕是连沈良都不敢请过来吧。”

她心绪一凝，既然有人要螳螂捕蝉，那她便试一试那只黄雀。

何茂陪着笑两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声一滞，旋即叹了气，“可是驸爷有所不知，那沈良酒量着实惊人。方才在宴席上，三名舞番上前劝酒，都没能把他倒，散席来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这不，官便安排他去汤泉池了，想着等他泡完汤泉，再挑个模样众的送去厢房伺候着。要是还不行，就送两个……”

何茂开应了声是，“官明白，小张大人那边就等着看一好戏罢。”

桥的薛南星迅速听关窍，蒋昀竟未拆穿她与陆乘渊的真实份，称呼的是“沈张二位大人”。

“诶……”蒋昀抬手打断，收回折扇，“嗒”一往掌心里一敲，“本驸在京城可没少听闻沈大人的风韵事，你这些手段，在他里不过是小儿科，本算不得什么。若真想让他尽兴，还得……”

何茂惶恐：“驸说笑了。实则这别院也是近几年才东一砖西一瓦慢慢建起来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有机会招待您。”

：“何大人藏得可真好啊，四年前我来临川之时，都未曾听大人提过半句有这别院之事。今日一见，可真是让蒋某大开界。”

“嗒嗒”两声扇柄敲打肩的声音后，蒋昀不轻不重：“收吧，也别等了。此最宜在无意识的状态用，汤泉池里正好。用上这东西，再挑个风万的姑娘好好伺候沈大人，至于‘张纯甫’那边……”

可如此一来，却叫她心中疑云更甚。蒋昀命何茂将陆乘渊和魏知砚邀来此地，是为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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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她想个绪，便又听得何茂：“驸爷这计谋，实在是啊！他二人一同前来查税，所有证据文书都必须得二人共同署名才作数。咱们若能把其中一个伺候好了，即便另一个查些什么，少了两人的署名，那也成不了事。”说着，他冷哼一声，“依官这几日的观察，那个张纯甫不过是个空有其表、虚张声势的小，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蒋昀忍不住轻笑声，“何大人啊何大人，你把本驸当成什么人了？”他语气轻描淡写，仿若在说一件微不足的小事，“你尽放心，这东西名叫‘幻’，顾名思义，服之后，见谁都觉得有，不过就是男女之间为床笫之事助兴的小玩意儿罢了。京城里稍微上档次的青楼楚馆都有，死不了人的。”

蒋昀轻嗯一声，“‘张纯甫’那，刻板无趣，还嫉恶如仇。要是让他瞧见自己的同僚懈怠公务，沉迷于温柔乡，肯会跟沈良闹掰，到那时，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孤掌难鸣了。”

待看清方向后，薛南星地了一气，随即一没中，朝东侧潜游而去。

她躲在桥底，迎着湖面倒映的月看去，池中荷叶虽不多，可仍能明显看分布不匀，西密东疏，且越往东侧，速度越快。

汤泉（上，又是两章）总遮着脸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