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步上前，推开一间房门：“说了这许久的话，想必大人也乏了，不如书房稍作歇息，喝茶？”

薛南星似想起什么匪夷所思之事，压低嗓音：“昨日我听何知县提及，当年的大理寺卿张启山张大人，已然故去四年了。往昔张大人在京城时，对我多有提，恩难忘，我便想着前去拜祭一番。可到了那墓地，竟发现张大人的墓碑不翼而飞，不知被何人移走了。”

“张大人怎的来了？”李远平满脸笑意，疾步迎上。月娘抱着账册立在他后，朝薛南星款款福了福。

倒是月娘先开了，“怎会发生如此怪异之事？”

薛南星默了一瞬，突然似想起什么，目凝重起来，“说起祭拜，在倒是想起一桩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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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时，一直留意着二人的神。寻常人听闻这般离奇之事，第一反应定是满脸震惊，可李远平却面如常，平静得有些反常。

李远平谦逊一笑，“全赖老师昔日声名在外，我这书斋借了‘远芳’二字方能办得这般有声有。当然……”说着，他转看一后的月娘，中柔尽显，“也多亏了月娘，里里外外诸多琐事，全靠她帮衬打，没她可不行。”

薛南星垂帘，叹：“是啊，我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张大人的墓地周遭被打扫得净净，想来或许是哪位受过张大人恩泽之人，想为他更换一块新墓碑吧。”

薛南星闻言，稍作思忖，问：“那这些年，你二人都未曾回远州吗？”

薛南星微微颔首，款步相随。

此时，李远平却缓缓开，“四年了，合该换一块了。”

李远平扯了扯嘴角，“家中人简单，只得父母双亲，如今都已离世，我又并无兄弟妹，便将父母的神主牌一同带在了边。”一番话来，丝毫未提月娘家中人事。

梁山转见前人目熠熠，如星似月，又是一愣，这女的心思还真是难捉摸啊！

薛南星看着梁山的背影，这才发现街市已经闹起来，有人向南，有人向北，有人往，有人归，人生百态，终归是有一条路。

但这事不好直接问，她只得先将疑惑压在心底。

李远平与月娘同时投来狐疑的目光。

这间书房虽不算宽敞，却布置得巧雅致。目之，左侧是一排大的书架，层层叠叠摆满了古籍书卷，正前方是一张宽大的书案，案角几竹翠竹栽于青瓷盆中，甚为清新脱俗。

薛南星不由抬去看他。然而甫一抬眸，前闪过一藕荷影——

小半个时辰后，远芳书斋。

薛南星目光悠悠扫过，只见这院虽不大，却透着雅致，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皆布置得恰到好，不禁赞叹：“李先生从远州而来，能在此得这样一个旺中带静的清幽院，想必是费了不少心思。”

李远平神一黯，缓缓摇了摇，“远州的亲人都已不在人世了。”中隐约可见一抹悲戚。

薛南星提了提手中的漆盒，淡笑：“正巧路过此，想起前日之约，便顺手买了些茶，特来拜访。”

穿过前面的书斋，往里是一座两的院，想来此便是李远平与月娘平日起居之所。

“山哥——”薛南星疾步追上，“帮我去张府找那家问句话。”

而无论她是谁，无论薛以鸣所言是否为真，她前的路都该只有一条——但求一个真相。

语声平静，似叹息，又似讥诮。

薛南星展目一看，这才发现几人言语间已行至一间书房门。

她微一颔首，抬脚迈。

薛南星心中疑惑一沉。

“那平日里如何祭拜亲人，无需回乡扫墓吗？”薛南星又问。

既然是将神主牌带在了边，在家中拜祭，那便极有可能备了黑签香。可理来说，若在家中设祭台，若非有祠堂的大人家，通常会摆在堂屋正中。然而她一路来，不动声地细细打量，却并未瞧见祭台踪迹。

问题想得太复杂了。”

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将眉间纷的雨雾搅开一个豁，竟能拨云窥见星光。

李远平忙吩咐月娘将茶收起，而后抬手相邀，引着薛南星往书斋走去。他抬瞧见前日二人品茶的亭，聚着年轻学，正烈谈，便开：“这会儿前面人多嘈杂，咱们还是去院，寻个清净地方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