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渊指腹无意识挲薛南星虎薄茧，惊起细密战栗，心猛然快了起来。

她唯恐如鼓的心被人听了去，自稳着声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案来。

“王爷，原本我猜测那人移走墓碑，或许是因

为墓碑上有什么不能让她看见的刻字，哪知刻字竟是如此简单。如此说来，移走墓碑之人并非为了掩藏刻字，而是另有目的。”

陆乘渊轻嗯一声，风灯在他手中晃细碎光斑，“张启山死于四年前，灵光寺着火也是四年前，他死后不久便有人来拆了张府书房，而你我二人一来，便有人移走墓碑……”

巧合，似乎都是巧合。

薛南星似有所悟，目渐渐转凉。

她默了一瞬，沉声：“太过巧合，那便是人为。”

一字字落陆乘渊耳中，他脚步一滞。

分明说的是案，却无端让他生一丝恍惚。耳畔清凌凌的嗓音与记忆某声线严丝合地重叠起来——

那年中秋无月，沉香园里也有人指着满地落这般说：“外祖父说了，太过巧合就是人为。”

他不由转眸看向薛南星。

这样一张熟悉的脸，这样一对淬着星辰的眸，这样一句一无二致的话，又何尝不是太过巧合。

若这世间并无巧合，那这一切又如何解释？

陆乘渊蓦地怔住了。

他心里清楚，前之人分明是程耿星，不是任何人的替，他明明能分得清。

然而，他真的能永远分得清吗？

原本握着薛南星的手，倏然松开。

看星他竟然松了玉扣！

“找到了！”清泠的声音刺破暮，将陆乘渊眸中未及收敛的沉郁驱散。

他蓦地抬。

“王爷看这里——”薛南星不知何时取走了他手中风灯，此刻正半跪在枯叶堆里。

陆乘渊顺着她指尖望去——

地上的枯竹叶和笋壳中，青石碑的一角。

薛南星将枯叶扫开，只见墓碑不是完整的一块，而是碎裂成了好几块，像是被砸碎的，上面所刻“张公启山之墓”几字也是四分五裂，残缺不全，尤其“张公”二字已被完全刮。

她指尖抚过“张公”二字上狰狞的刮痕，“新茬未沾苔藓，定是这两日所为。”

她站起，又望着前这一小片竹林，见四周笋壳并无多少破裂，似乎很少有人踏足此地。

暮风掠过竹海掀起细碎声浪，她忽然打了个寒颤。张启山已经去世多年，竟还有人对他如此恨之骨，连墓碑都不肯放过。

“不但要移走墓碑，还要砸碎，刮刻字……”薛南星眉心渐渐拧，“方才我见墓碑没了，还以为是有人要掩饰什么，可看起来，那人破坏了墓碑就扔在附近，更像是愤。”

“莫非是李申？”她仰望向陆乘渊。

陆乘渊略一沉，凝眉：“但何茂曾说，李申后来放了那件事，回了远州。”

“倘若他本就没回去呢？”薛南星倏然起，“王爷难度不觉得张启山死前有些古怪吗？”

她理了理思绪，续：“依何茂所言，他原本与张启山并不十分相熟。可张启山闭关著书前，为何偏偏要找他？”

陆乘渊稍作思忖，眸光忽地一闪，“你的意思是……张启山有问题？”

薛南星，在心里又将何茂的话细细琢磨一番：那日张启山来找何茂，说自己要闭关著书，又提议跟他去城西的酒肆，而不是醉逢楼。偏巧这间酒肆就对着城门，他们二人亲还看到李申城。

何茂的话一遍遍在耳畔回响：若非张大人先瞧见，官都没认来。

没错了，是张启山，何大人从到尾都是棋！

薛南星眸光骤亮，“王爷，我知问题在哪里了——”

“这所有的事，自始至终皆是张启山一人在主导，无论是去吃酒，还是选择在何吃酒，亦或是瞧见了谁，全都是张启山所言，何茂从到尾，不过是个被动的接受者罢了。”

陆乘渊微敛双眸，“所以张启山要找的不是酒友，而是证人。”

“嗯。”薛南星接着：“所以，李申或许本就没有城，只是张启山说他了城，让何茂了证人。此后，即便张启山的死李申有着莫大的嫌疑，但有何茂的证词，便怎么也怀疑不到他上了。”

她说着忽地语声一顿，“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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