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树。

薛南星捺不住好奇，问：“崔公公，王爷是很喜桂吗？”

崔海扫一四围星星落落的桂树，悠悠地叹：“何止是喜，这些可都是王爷的念想。”

薛南星循着崔海的目光再次望去，只见那些桂树矮错落，杂无章，有的已经到丈余，有的却仅及半腰，参差不齐，仿若随手撒落的自然而生。

“既是如此喜，可为何好像无人打理？”薛南星费解。

崔海将怀中的拂尘一扬，“这昭王府啊，乃是在昔日的护国将军府上加建而成，咱们王爷自幼便是在这儿大的。儿时就一些树苗，后来去了里也没少回来看。再往后，王爷常年征战在外，但每每回京，总会带回几株珍稀的桂，有丹桂，金桂，银桂，四季桂，五八门，老这记，也记不全乎咯。”

“这些年来，王爷随心所地东栽一簇，西一棵，除了浇，也不许任何人擅自修剪。时日了，这些桂树自然而然便成了这番景象。”

薛南星闻言，心中不免生几分讶异，原来昭王竟与自己有着同样的桂之。然而，前路茫茫，未知重重，这“阎王殿”能少待一日便早一日解脱。一个月后，办案期限一到，若能寻得线索，定要尽快设法离开此地才是。只不过，怕是无缘闻到金秋的桂香了。

崔海又抬手往西边一指，“西苑那有个沉香园，那里的桂树倒是有人心照料，只是王爷平日里轻易不许旁人踏足。”言罢，他脚步微顿，端着麈尾拂尘，目光扫一薛南星，语重心地提醒：“程公，虽说王爷待您特别些，但王爷立的规矩，还请您务必谨遵，切莫犯了。”

薛南星愣了一瞬，拱手：“那是当然，多谢公公提醒。”她心中忍不住苦笑，昭王哪里是待自己特别，无非是怀疑自己的份罢了，非要说特别，那也是对着她的脾特别古怪。

薛南星忍不住探脖，轻声问：“公公，王爷的脾，一直都是这般晴不定吗？”

崔公公忖了一忖，瞥了她一，似笑非笑：“倒也不是。从前，王爷的脾一直都是着，近来才是晴不定。”

薛南星：“……”

“王府里的规矩虽不算繁多，但有几条，程公可得记牢了。”崔海折回继续带路，语气不疾不徐，“桂树绝不能碰，这个你已经知了。另外，正院是王爷的居，王爷议事多在书房或前殿，这两，得了王爷应允便可以，但后殿和厢房等闲不能靠近。”

崔海说着，声音多了几分肃然，“王爷素不喜外人踏他的寝殿，即便是贴侍也不能久留。所以程公可要将路记牢了，千万别走错了。尤其是每月月尾几日，戌时之后，最好留在自己的院里，所有要事务，只告知老便是。”

薛南星忙应。

她跟在崔海后半步，一边走一边看，不知经过了几个院落，越看越摇。府里静悄悄的，疏疏木的，连只鸟都不多见。偶尔见到一两个扫洒浆洗的，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仆妇婆，见到他们二人只是微微，不声。

一派清冷寂寥之景，活脱脱一个“阎王殿”。

约摸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崔海才在一院前停来。他笑得和气，细沉着嗓唤：“程公，降雪轩到了。”

薛南星望院里望一，只见一个平眉细的侍碎步迎来。他先是向薛南星行了一礼，“程公有礼。”转而又朝崔海恭敬禀：“公公，您吩咐的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薛南星定睛一看，这人不是早前在大理寺的那个无白么？

崔海见她面诧异，挑了挑眉：“王府里除了几个年逾四十的聋耳嬷嬷，并无其他丫鬟女眷。无白你已然见过，王爷安排他住在降雪轩的后罩房，以便随时照应。平日里若有什么需要的，尽吩咐他便是。”

无白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光景，肤白细腻，声线柔糯，乍听之与少女一般无二，应是自幼便被净，了昭王府，想来也是昭王信任之人，才两次被派来监视自己。

薛南星朝无白了，客气笑：“那日后就有劳无白小哥多多费心了。”

无白连连哈腰，“公折煞才，您直呼才无白就好。”

二人各怀心思地打了个照面，崔海又向无白待了几句。

薛南星抬眸望向垂门上镌刻的“降雪轩”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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