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静脉血栓。

只是风声里，似乎还有其他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十四的神看起来有些憔悴，略略发青，此时正在瞌睡中频频。

天地间的一切立刻又了它狰狞万分的本来面目——呼啸的西风裹挟着风暴，幕天席地，柏灵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风势太烈，她已经没有了起的力气。

冬日的从窗纸上投来，落在他的肩上。

漫的梦里，柏灵昏沉地听见了许多声音。

引领着自己的女人好像也听见了这声音似的，她停了脚步，微笑着等着柏灵跟上来。

前的一切霎时间如同风雪一样消散。

然而就像无数次在梦中无法逃脱的觉一样，她觉得自己的手臂虚弱极了。

这是……谁呢？

那人一袭白袍，上脸上沾满血污。

在韦十四的指导，柏灵平躺在床上，用力地绷脚背，然后又放松，如此反复了许多次。

疼痛的觉突然又清晰起来，混杂着寒冷和饥饿，顷刻间以一排山倒海的气势压盖过来。

一次大。

“不要动，不要动。”韦十四颦眉，“你是想问柏奕吗，他守了你好几天，这会儿刚刚被劝去睡了。”

“你还不能喝。”

这声音，是夹着风雪的嘶吼，混杂着阵阵蹄，正由远及近。

然而柏灵望了望她，有些彷徨地摇了摇。

他上兜帽早就被狂风落在肩上，银白的发如同落满了白雪。

“既然醒了，就动一会儿？”他轻声，“脚能动吗？”

柏灵后知后觉地觉得中一阵发苦，一阵迅速的鼻酸过后，她觉得整个鼻腔都被堵住了。

这变化的呼让韦十四忽然惊醒，他眨了眨有些涩的睛，又一次望向床榻上的柏灵——这一次柏灵睁着睛，也正望着他。

在这些梦境里，柏灵往往待不久，每一次她都在不快和厌烦中把所有人都搅成一团一团的稠颜料——以此从这些令人不喜的梦境中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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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目而望，暗淡的黄昏里，确实有人踏着风雪从远赶来。

十四的面孔有一些微妙的改变，柏灵也说不究竟是哪里不同了。这觉就好像是经年之后的同学会，即便昔日的故友依旧穿着同样的衣服，保持着同样的形，那时间从人上逝的痕迹也依旧鲜明。

——“柏灵！！”

……

韦十四扶着柏灵重新躺，然后起去近旁的桌上取了刀和青瓜，坐在柏灵旁轻轻推片，然后将的两片青瓜贴在柏灵已经裂的嘴上。

柏灵屏住了呼。

“你之后自己每次醒来，都这么动一动。”韦十四笑着，“柏奕说这样可以预防静脉血栓。”

柏灵怔怔地看着十四，眶微微有些。

韦十四一个疲惫的微笑，低声，“你醒了。”

她经常梦见自己醒来——有时是在平京的皇中，有时是在金兵的大营里。

“你……”柏灵开，发了一声连自己都有些认不的涩声音，她有些着急，反而被自己的唾沫给呛住了，伴随着每一声咳嗽，她的腹背传来撕裂一样的疼痛。

这声音陌生极了，但又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些声音勾起了往昔的许多回忆，有些喜悦，有些哀愁。

你好吗

但是那个声音却渐渐清晰了起来。

——“柏灵！！！柏灵！！！”

柏灵动了动脚踝，示意可以。

柏灵忽然觉得有些吵闹，耳鸣的声音压过了风和人声。

他拖着椅靠近了些，将柏灵好不容易伸被的手又重新了回去。

这个梦再多一会儿吧。

只是在这之后，她又总是浑噩地忘记了“醒来”这件事，继续在混无序的梦境中游弋。

认真算起来，距离送别十四城的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四年多了。

柏灵有些疑惑地回望，然而在这如同天上的街市里，所有人都在慢慢地走，所有人的表都安和而淡漠。

直到某一天，柏灵又一次睁开睛，她看见韦十四坐在自己的床边。

柏灵闭上睛，用尽全力，终于将手从厚重的棉被中伸了来。

柏灵试图抬起手臂，她想去拉一拉十四的袖，看看这个十四会不会动。

求求了……不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