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不知兰芷君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但柏灵不屑于辩解——不论此刻他将什么投在自己上，她照单全收。

即便折断，倒也带着一别样的。

在他们这批周人被编成隶，汇合金人的腹地以来，偶尔会有一两个金人落中的平民于同来施舍一些药品和御寒的品。

“我们很像。”兰芷君轻声。

然而金人是没有什么理可讲的，命令说变就变，在以前也是常事。

“诶，这几天那个红发的赫斯塔小姑娘没有来。”

次日一早，新的厚毡和新衣被送到了四百余人的周人营地，一送来的资里，甚至包括一药，这个变化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布施的金人平民觉得这些隶不识好歹，而周人们不明所以，觉得这些金人真是心坏透了，直到有一个略懂周语的赫斯塔小姑娘在某天活儿的时候偷偷将辖从中作梗的事告知了这些周人，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是又一次被这些曾经的同胞给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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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灵的固执是隐藏在她温和之的，这执拗就像那些被关笼里就拒绝的鸟雀一样，是某写在她本能里的东西。然而比起雀鸟，她的智慧又让她懂得暂时的低和忍耐，如此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的固执着实让人好奇。

既好奇这勇气的来，也好奇这信念如何才能折断。

少年时，他曾在某个午后偶然想起这件事，忽然间慨万千——因为在懂事以后，他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加刻地觉到，自己生来便是住在金丝笼里的雀鸟，然而这金丝笼却是真正保护他平安大的地方。

为了验证这一，年幼的他抓来了更多的野雀，然而每一只都是如此。养鸟的师傅说他抓的野雀不对，这鸟儿太笨，又太容易受到惊吓，往往等不到人开始磨它们的，就已经在惊吓和饥饿中死去了。

如今望见柏灵，这相似的好奇心又被激起。

“金人的东西太难吃了。”柏灵笑，“刚来的时候不习惯。”

新的命令来，打骂固然还是可以打骂，但如果有人因此而死，他们这些辖者也要负责——可是天地良心！就算他们不动手，四百多个男女老少也不一定能平安活过这个冬天！

大家笑了起来。

自己的选择。

晚饭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忽地有人提起这件事，其他人也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

柏灵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但前段时间听同伴们提及过她，还被顺便科普了赫斯塔人的神话故事。

金人从来不建木房，甚至很少有固定的城镇，草地和羊匹是他

柏灵莞尔一笑。

然而被指派到此地辖之事的那些周人并没有被调离，相反，压在他们上的活计更重了。

……

在他的边，没有人能理解这矛盾……而唯一一个也许能够懂得的衡原君，则亦敌亦友。

而这个赫斯塔少女，则时不时地会现在隶营地这边，亲手将药到乡民们的手上。

周岁

“不过你最近看起来比之前气好多了。”同伴们对柏灵笑，“上个月大家都还担心你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

男人们卸了车的绳索，也陆陆续续回到了营帐，有人每天夜都在板车的车把上画一横，尽已经远离家乡，但大家仍在默默地周历记着日。

在被辖发现以后，他们偷偷来一些辣椒面，撒在那些金人送来的药膏和药粉里，吃了一两次亏以后，没人再敢用这些药品。

在这一日又一日的北迁之中，年关渐渐近了。

大分周人并不清楚缘故，但白天挨的鞭确实实实在在地少了许多，夜间的龌龊事亦然。

在卢尔河畔以后，阿奎力的整个队都停了来，看起来这一片草原就是他自己的大本营。

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兰芷君的同，反而让他的好奇心愈加旺盛，他仍旧孜孜不倦地捕鸟、喂、清理尸，直到对养鸟这件事失去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