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灵笑了几声，“我要是说我是猜的，牧大哥会打我吗？”

“胖想脱罪，一多半就要把客栈里发生的这些事往我们三个上推。这会儿更半夜的，又要去通知上官，又要去救治那些新征的协兵……够他们忙一阵了。”

牧成那边传来一声厚重的叹息。

柏灵极轻地打了个响指，“所以我觉得今晚镖局这儿是最安全的，过了明天就不一定了。”

李一如若有所思地挠了挠。

“太刺激了！”李一如压低声音喊了一声，黑暗里传来他猛然坐的声音。

李一如这才打了个寒战。

牧成警惕地望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后的两人七拐八绕，以一极巧妙的角度迂回着绕开了守夜人的目光，最后飞快地跑了西南角最边沿的一帐篷里。

“也只能这样了，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牧成低声，“咱们守值夜吧，我先来。”

“嗯，好。”李一如和柏灵同时应。

“所以我们才要把胖捆了，送到城门去，”柏灵轻声，“一般州府的城防和地方衙门之间是平行的，彼此没有什么明确的辖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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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胖刚才还说我是青袍匪余孽。”李一如小声，“真是的……青袍匪不是几年前就被皇上给剿灭了吗？”

他愣了一会儿，“那我们就这样跑了，他岂不是——”

“这些金叶很珍贵吗？”柏灵问。

外面终于起了雨，雨打在帐篷上，发淅淅沥沥的声响。

“晚上的那个刀疤男就是这儿的镖师。”柏灵轻声，“虽然不知他们抓人是想什么，但肯定和永平镖局的徽州分号脱不开联系。”

在自己的位置上，压低了声音聊着一些荤段，一旦笑得大声了，石房里就会传来骂声，勒令这些年轻人好好站岗。

“啊，我数一会儿钱先。”李一如轻声答，“你们先睡你们的。”

李一如一直跟在牧成后，他望着已经看不到月亮的天，“牧大哥……咱们什么时候过去呀。”

牧成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正要发问，就听得柏灵接着说了去。

三人在一凹角的影里躲藏着，观察着守夜人的巡逻规律。

走了几步，柏灵发现脚似乎是中空的木架，每踩一步都发轻微的声响。

“再说回那个胖，他要自保，就肯定要想方设法地保住这里。因为官府招募协兵的事既然和永平镖局有牵扯，不他们之间究竟了什么易，拿解运粮草这事来谋利，一旦被发现就是个死。”

“怎么少了一片……我丢钱了？”李一如喃喃低语，然后变成一无奈，“我都这么小心了怎么还有人偷我的钱？”

另外两人也缓缓坐，牧成在黑暗中看向柏灵的一侧，“为什么说这里是最安全的？”

“钱财都是外之，丢了就丢了吧。”牧成低声，“我看你也不像缺钱的人家，快睡吧。”

几人都各自调整了自己后的厚实麻袋，将它们推拉一定的斜角，然后轻轻枕靠在上面。

“嘘。”牧成轻声，“别说话。”

“不能。”柏灵摇了摇，她刚想解释原因，就听见李一如“咦”了一声。

“城防那边要调查事的来龙去脉，就不可能绕开客栈，”柏灵接着，“现在客栈里可以是一堆被迷倒的壮汉……他们想捂也捂不住。”

看起来，这里是镖局的临时库房。

黑暗里传来李一如抓耳挠腮的声音。

“也没有，都是些普通的糙金，没什么珍贵的……”李一如小声。

诚然这推测有一定理，但并不百分百保险——如果那个胖衙役的脚太多直接导致事败，那么其他官差们第一个就会追到这里来。

“金叶？”柏灵问。

黑暗中，李一如忽然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声音很清脆，柏灵望向声音的源，“什么声音？”

帐篷里一片漆黑，堆满了沙袋，几人摸索着走到远离的一侧，这才如释重负地坐了来。

牧成哼了一声，“这不好笑……理由呢？”

“你怎么知？”李一如有些奇怪，而有些惊喜，“你也能听声辨么？”

这句话让牧成略略了一。

“青袍匪和见安阁是连在一块儿的，他说你是青袍匪余孽，就是说你是逆党。”柏灵轻声，“会谋反的那。”

一旁的牧成两手抱怀，“那天亮以后呢？到时候他已经把谎圆完了，再给我们来个全城抓捕，你又打算怎么办？”

“让他圆着吧，圆谎哪有那么容易。”柏灵伸了个懒腰，“我们先好好睡一晚，明天再想明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