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匪，安勇，”袁振微微眯起睛，“上个月刚死在刑大牢，你是为他打抱不平，所以专程来污蔑天家，往圣上脸上泼脏的，是么？”

这些话，每一个字李生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李生不明白。

不过，即便不明白，他也完全能听得袁振这番指认的分量。

他脸苍白，连忙摇，“没……没有的事——”

“那你到底是来什么的？”袁振的声音陡然抬，他的脸在原本就暗沉的夜里显得益发森，如同真正的阎罗，可一瞬，他的声音又忽然变轻，好像寻常问话似的轻声开，“你最好给我给我老老实实地说个明白。”

李生两战战。

“我……我就是……我就是来找柏灵姑娘的呀，她给了我名帖，说我今后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可以来和她——”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一旁的爪声打断，“你一听百灵姑娘现在不在房中，就破大骂，说她买卖童，如今被抓住了，就了缩乌不敢面！”

李生脸上的肌颤抖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爪狠狠踢了他一脚，“你还说你在外安排了线人，要是今晚我们敢拿你怎么样，你就把兰字号买卖童的事去，你不好过，我们就都别好过——你是不是这么说的？！”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腥臊味。

几人的目光落在在李生的——先前被井打的地面，这会儿又了一条涓涓细。

李生的脸霎时绯红。

在袁振的授意，一个爪绕到李生后，一脚踏在了他的背上，又有意将他的整个都踩漉漉的泥地里。

李生再次发痛苦的呜咽，不仅仅是因为脸被在污秽之中——而是他背后的伤，此刻被的鞋底碾得近乎撕裂。

袁振笑了起来，几个爪也笑了起来，笑声和着李生的哀嚎在院里回。

“好了，”袁振慢慢蹲来，笑着，“你到底什么意思？说吧，就这一次机会了，好好想想再说。”

李生哭，“我实话实说！我都实话实说！我是鬼迷心窍了呀，我真是鬼迷心窍了呀……柏灵姑娘前段时间给了我一笔银，让我去好好过日，我没听，拿去乐坊赌光了，现在还欠着一千多两的外债……他们，他们说我要是还不上，就要我的命啊……”

“多少？”袁振忽然颦眉。

“一、一千多两银。”

“一千多少？”

“一千……一千八百多两。”李生哭。

几个爪的咙都动了动。

袁振轻轻挑眉，“知你是个烂赌，他们还肯让你赊这么多钱？”

“我……我不止在乐坊借了，还有聚贤庄，金宝楼，逍遥居……还、还有……”李生艰难地回忆着，“反正最后算来，只要有两千两银，这条命才能保得住啊……”

他微微昂起，眶全红了，“公公，您通一，让我见见柏灵姑娘成么？她心地一等一的好，对我老婆我女儿都好，你们都是坐在金山上的人，随便洒洒，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就能犬升天——”

“还是把他嘴堵了吧，臭得很。”袁振说，“你的命还能值两千两银？把你一剁碎了作粮都卖不一贯钱。”

听得袁振此话，李生脸又变了，他看前人到底是不打算饶他一命了，于是沉心，在几个爪又要将他推搡着关回屋里的时候，他忽然纵一跃，两只脚竟不知什么时候松了绑——一刻先前系在他手上的绳也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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