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连都能度，你却连自己都不敢救——你执着的不是因果，是你那可悲的‘殉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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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房婉容蹲来扯他胳膊，“能走吗？”

“你说‘逃跑造新业’？那好啊，我告诉你——‘固执等死’的业更重！”房婉容居临地睥睨着他，像是菩萨俯视众生。

房婉容没理他，拽过他的胳膊架在肩上。戒现比她许多，整个人压过来时，她膝盖一，险些跪倒。

“怪不得这么疼……”

庞嬷嬷的心被什么狠狠了一，用力盯着儿的后脑勺。这么多年远离，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碰他一，怕他份暴，怕给他带来危险，怕自己让他蒙羞，甚至不惜以痴缠女的份为他罪。这么多年的隐忍、苦痛、以命换命的付，这些他毫不顾惜，轻飘飘地说命“不要就不要”。

“此乃我罪有应得之命也。”戒现苦涩地答。

“娘……”庞嬷嬷听到一声低低的叫唤。“我死之前，能否喊您一声‘娘’，二十年了，我还没机会喊您……娘亲……”

房婉容扬手给了他一耳光，脆响在柴房里炸开。

他听话地穿上那件家丁的上衣，低声喃喃：“……你倒是比你姨母还疯。”

“此旅程，我终明白自己佛浅，本不到四大皆空。”戒现声音惭愧：“以为一路苦修，能斩断尘世执念，没想还破了戒，我自请脱教，无法再去面对佛陀，死在此，乃我最好的结果。”

腐臭味扑面而来。

“厩钥匙我也拿了。”她扔给他衣服，“要么现在起来跟我走，要么我放把火烧了这柴房——你选。”

房婉容没回：“白矾粉。止血的。”

……

戒现的左颊火辣辣地烧着，那一掌的余劲震得他耳中嗡鸣。

戒现的也在微微颤抖，清灰的上，发已经冒了半寸，被密密麻麻的汗珠泅。

“疼就对了。”她声音发冷，“疼才能记住，自己还没死。”

她将钥匙收回袖中，侧耳听廊的动静——她留意过，时三刻侍卫换岗，有半刻钟的空档。夜风穿过回廊，卷着几片枯叶扑到她裙角上。远传来寺庙的钟声，恰好掩住她推门的吱呀响。

戒现蜷在茅草堆里，后背的伤已经化脓，月光从窗漏来，照见他背上可见骨的鞭痕。听到响动，他抬起，见是房婉容，毫不意外，裂的嘴张了张：“别我，你自己快走吧。”

两行清泪从戒现脸上落，无声地到的草垛里。

庞嬷嬷倏地收回袖刀，缓缓站起来，一声不响走了房门。

“你……”戒现突然闷哼一声，“你往我伤上撒盐了？”

夜，两只玉手从门上窗棂中伸，努力摸到窗的锁。随着锁匙艰难地对准锁，西厢的铜锁“咔嗒”一声弹开，房婉容了一气。

柴房外的回廊空无一人，远东院仍着，隐约能听见庞嬷嬷尖着嗓喊“快泼！”。房婉容贴着墙挪步，戒现的呼在她颈侧，又沉重。

柴房比想象中远。

戒现偏着愣住，左颊慢慢浮起指印。

有？她跑去了，你对那林老没有用，他第一个宰了你。”

刀尖停在后颈不过毫厘之，青布满的手微微颤抖。

“那别等其他人动手了，你是我生的，要杀也是我来杀！”庞嬷嬷右掌翻起袖刀，向戒现后颈。

戒现也不回，“我犯了杀业，本就是要死的，这些都是因果报应。”他顿了顿，“我来伊州，本就是为了见您一面，问您为何丢我。如今见了，您的善因……我还了。至于当年为何抛我……已经不重要了。”

“厩在西南角。”她咬牙，拖着他往外走。

……

“你就这么想死？”庞嬷嬷双目凶光暴涨。

两人踉踉跄跄走到厩，房婉容的心沉了去——厩里只剩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鬃秃了大半，正蔫耷脑地嚼着草。

房婉容贴着墙疾走，掌心全是汗。东院突然爆一阵动，有人惊呼“鬼火又起了！”——她撒在回廊转角的白磷粉起效了。趁着人影幢幢往东院跑，她闪到柴房前，钥匙锁孔时竟对不准，三次才打开。

戒现本不为所动，摇：“我再走，又会产生新的业，今夜我要在此结束这些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