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席话一，穆毕武更是怒不可遏，猛地挥起了鞭，划破空气, 发尖锐的响声。

可鞭迟迟未落在穆钎珩的背上。

穆钎珩耳边响起一阵呜咽声，他连忙抬，发现发斑斓的父亲竟老泪纵横，不得不举起胳膊，拿袖掩盖自己的窘态。

握着鞭的胳膊，却颤抖得厉害。

穆钎珩心一痛，神却依旧淡漠。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穆毕武是个人，却信奉教育，对穆钎珩无比严苛，少吃了半碗饭要打，多写了一张字要打，晨起练功打了个哈欠都要被痛骂一顿。

穆钎珩自幼便失去了母亲，只剩这么个冷血无的父亲，挨过的打五八门，从未受过半分温。

离开江南远赴北境的前夜，穆钎珩第一次被穆毕武拿着鞭打，那一夜，穆毕武打得手腕都酸痛无比，也没能让少年低执拗的。

直到晨光微熹，天边泛起鱼肚白。

穆毕武终于丢了鞭，冷冷地撂一句：“王八羔，跟你老去镇守漠北。”

自此，穆钎珩再也没能回江南，再也没见过谢明夷。

思绪渐渐拉回，穆钎珩依旧跪着，静静听着父亲哀伤的哭泣声。

在他印象里，穆毕武是令人畏惧的严父，也是颇受边关将士百姓的将军，可从没有一刻，他是这样的无助，无助地泣不成声。

穆毕武没让他起来，他骨里恪守着为一个军人该有的规矩，便默默跪着，陪着这个两鬓已斑白的父亲。

祠堂的灯火闪烁，穆家列祖列宗的牌一个个摆放着，像是一只只，无声无息地看着这一切。

穆毕武哭了好一阵，泪，忽而问：“珩儿，你怨我吗？”

穆钎珩心一，他的手指悄悄握起来，大约过了半香时间，冷风自屋外刮过，发呜呜咽咽的声响，苦涩在尖蔓延，他才吐一个字：“怨。”

穆毕武踉跄了两步，将手中鞭丢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怨，好一个怨，珩儿，你自该是怨我，我对你这般心狠，你怎么怨我，都是应该的。”

穆钎珩默不作声。

穆毕武久久地盯着他，又说：“今日我把你召回，你已经在这里跪了四个时辰了。”

穆钎珩冷淡地：“父亲又一次谎称自己病了，这个手段早不知用了多少次。”

穆毕武苦笑：“珩儿大了，什么都懂了，有人要给太使绊，我天牢只是暂缓之计……”

“儿知。”穆钎珩冷冷地：“只关了半日，殿便寻了个由，把您放回来了。”

他看向穆毕武，神中第一次带了质问，“可是父亲，苏家看保不住了，和苏家退婚也有你的意思，你为何今日要急唤我回来？”

穆毕武看着他，“知莫若父，虽然五年已经过去，但你的心思，从没有过一刻离开了谢家那小。”

穆钎珩垂眸，不打算解释。

穆毕武越说越激动：“你以为我不知，猎熊时你是故意输给九皇，好讨谢明夷的心？你从对底层的行伍起，一步一步坐上少将军的位置，怎么会连一熊都猎不到？

“今日你火急火燎地赶过去，难就没有谢明夷也在场的原因？珩儿啊珩儿，你对他痴心一片，可他呢？他早跟这京城里的人成一片，他早就不在乎你了，你为他得再多，他也是一辈都不会发觉！”

心事被说中，穆钎珩却更坦然，他沉片刻，低声：“我什么都是我的事，与他无关。”

穆毕武恨铁不成钢地：“可你知吗？他谢家现在如日中天，他谢明夷还跟九皇走那么近，摆明了是站队，要动摇太的地位！我穆家世代忠君，既然太是陛所选，那穆家理应为太殿肝脑涂地！”

他指着穆钎珩怒骂：“今日九皇也在场，还轻易拿到了判苏家的圣旨，他可不再是那个人微言轻的冷皇了，你再去和谢明夷相几次，是不是要倒戈支持九皇了？”

“孩儿不会。”穆钎珩冷声，他的睛血丝密布，想起陆微雪对谢明夷所的，“永远不会。”

穆毕武的脸缓和了几分，他的腔本来起伏得厉害，现在也渐渐平静来，望着一个个冰冷牌位，眶：“珩儿，忠君国，战死沙场，这就是我穆家的宿命，谁也逃不掉。”

“至于苏家——”他沉了片刻，“你祖父曾被老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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