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书，站起来，手指轻轻放在婴儿脆弱的脖颈上，稍稍一用力就可以结束这弱小的生命，幽幽目光中闪烁着癫狂：“他的价值就到这里，再过几天，就可以投个好胎了。”

“苗疆传着一个传说，没有名字的人死了，灵魂便连地府都不收留，只能飘在天地间，直到被其他饿鬼撕扯争殆尽，消失得净净。”

陆微雪看向面苍白的婴儿，轻声：“父皇还未清醒，十五弟并未取名，若就这么让他死了，那就连投胎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你陆微雪何时要当个大善人了？还是说，你一心要与本作对？”谢书藜面不善地看着他。

陆微雪笑着：“娘娘误会了，就算是千千万万个灵魂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又与我何？”

谢书藜冷笑一声，“那你的母亲，也是一样了？”

陆微雪神一暗，隐藏在袖中的手臂青暗暗浮现，他表面上仍然平静，只是继续：“娘娘要杀十五皇，自然有人为之伤心。”

谢书藜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夷儿？”

陆微雪不置可否，“娘娘以为将十五皇之死栽赃嫁祸给太，这样便能扳倒他？恐怕太天真了。”

谢书藜轻蔑一笑，“九皇还是不要随意揣测本的意思，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陆微雪笑而不语，沉默了一会儿，笃定：“那娘娘是准备栽赃给我了？”

谢书藜面一僵，一瞬又恢复了平常，“这只是九皇自己的猜测，本可从未说过。”

陆微雪踱步至婴儿床边，拿起床角绣了一半的红肚兜，上面虎的样式极为讨喜可，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睛斜向一旁，像是嬉戏玩闹后的调模样。

“娘娘既然懂得作戏要全……”他扬了扬这小儿肚兜，上面的绣工明显不是谢书藜的手笔，她向来只痴迷于圣贤书，是不会钻研女工的。

陆微雪神越发幽，“那便该明白，大局为重，扳倒了我，娘娘又该如何全而退呢？”

谢书藜瞪着他，难得的失态，“住！”

她不是没考虑过这些，但陆微雪越来越不受掌控。

更何况，她渐渐看，陆微雪竟对谢明夷存了那样的心思。

于是她动了杀心，陆微雪留不得，否则后患无穷。

但计划竟被这样轻易识破，谢书藜背后惊起了一冷汗，她握了婴儿车的栏杆，以支撑自己仍然不甘示弱地站着。

她盯着陆微雪，不肯放弃他脸上任何一丝表。

陆微雪忽而一笑，那张俊无俦的脸更显得妖异，他轻声：“娘娘怎么就是不信我呢？自作主张只会搞砸一切……”

谢书藜冷哼一声：“你的用心之歹毒，与那毒蛇猛兽又有何异？既然本看不到你的诚心，那与虎谋，自然要谨慎一些了。”

陆微雪垂眸，“娘娘若执意站到我的对立面，那就别怪我不留面，但娘娘倘若忽然想通了，那凡事都有回转的机会，毕竟你是他的。”

“你！”谢书藜气急，咬牙切齿：“你果然对夷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该死，到底是什么时候……”

“娘娘。”陆微雪打断了她，神隐晦，他不悦：“万望娘娘慎言，还是说——”

他迎上女人几碎裂的目光。

“我该叫您一声，表？”

——

谢明夷独自在御园等待。

迟迟没有人来，他蹲，用随手捡的树枝在地上画，画了些鸟鱼虫后，又觉得无聊，胡抹净了，鬼使神差写了“陆微雪”三个字。

他盯着这三个字神，忽然一片影降临在前。

谢明夷抬，看到一大片白，目光再往上移，则是正居临望着他的陆微雪本人。

陆微雪从毓庆来后，便直奔御园。

他刚找到谢明夷，便看见少年蹲着，在丛里缩成小小的一团，手里拿了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还嘟嘟囔囔的。

而此时的谢明夷仰着白净的脸，怔怔地看着他，漆黑眸中一片懵懂纯净，与那幼童无异。

谢明夷也只有在偶尔反应不过来时，才会这番纯然的模样，激起人无限的怜惜和纵容，恨不能把世间的一切都奉送给他，只为博他一笑。

陆微雪的眸越来越，他伸一只手，望在咙里了一遭，夹杂着隐晦的绪，：“舅舅，起来吧。”

谢明夷丢掉树枝，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的手给他，借着他的力量，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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