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羽看着比自己小几岁的友人，思绪一拐，摸了摸鼻：“我以前也和你一样二。”

魏羽拍了拍他的肩背，将新买的沉得要死的环形烟挎上梅岁的臂弯：“好兄弟，有志气，走，往前看看去！”

梅岁抖了两抖，勉挂起个虚弱的微笑：“怎么会呢师父，我来买药材的，回去就收掇东西回宗功课翻倍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吧，师父你老人家要恤病患啊”

魏羽低，就是挚友浸在月光的发丝，瞧着和泪一样：“承光，是你先救我的。你可能记不清了，七年前，我在无相宗门第一次见你，是你扶起了我，还给我了钱两，说来好笑，那时候我基毁尽、重伤之几乎是半个废人，要是没有你，我或许就先一步饿死累死了。”

梅岁自险些被凌亭生搜魂害死后，便与这少宗主形同火，乍然听此讯息也无悲伤，只是难免震惊：“那歹人现在何？又究竟是何人？他们莫不就是害我们在阶里迷失心智的人？”

他把垂到酒坛，嗅了一，那滋味在他里来不及过一趟，又叫他一声唉唉了去：“‘阶’里，若不是魏兄铤而走险、以相护，我肯定就死了。惨死。”

梅岁摇了摇，他每回说话，无论醉不醉酒，都叫魏羽觉得格外真诚：“不是避讳，是不想听到魏兄说‘死’了。平常人家也就罢了，我们这样修习的，坎坷的，是真的险些经历过也真的会死的。”

梅岁被吓得猛一抖：“说什么死不死的，魏兄你这张嘴啊，再过几个月你才三十，而立之年，正是才要开始过好一生的年纪”

白天置市集中，尚且闹，到了晚上烟崩停，与友人饮冷酒冷风时，便不住心萧萧然。

梅岁哭得更畅快了：“生死之啊，洲君！我们是生死之。还是要多谢你，在我什么都没修成的时候，给了我展现大义的机会”

见他抖抖簌簌地掐断了通讯，将一切尽收耳的魏羽从旁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保重啊。”

只宗门不打, 先前走失在阶中的弟也找回七七八八, 因着无相宗将要成仙的老老老祖宗手，一切都在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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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羽瞧他有趣：“你们无相宗你还避讳这个？”

梅岁呵呵两声：“就是课业翻三倍我也认了！我就是不回宗、就是晚些、晚三天回宗又如何？我偏要和魏兄玩这小镇再走！”

魏羽默默夺过醉鬼怀里的酒坛，却被这人顺势抱了胳膊，他无奈卸了力，答：“当然会再见的，我如今没有仇恨在，也没有甚么非去不可的地方、非不可的事，只自由自在地——活着，你想见我，什么时候不可以？”他低瞅了迷迷糊糊的挚友一：“况且，你这样大的嗓门，给我送终正好。”

“正是一伙人, 他们叫老祖活捉了, 除却逃了和死了的那三个”姜照夜正作答更多, 注意到他后不远鼎沸拥挤的人声，皱眉问，“你不好好养伤, 跑来这样吵闹的人市甚么？莫不是先前的重伤是诓我的？等你回来，我定要好好检查，若是叫我发现你偷耍, 功课翻倍！”

梅岁咬咬牙，再抬时里闪烁起不知死活的亮光，有像沾了厨房雾的死鱼，闪得魏羽后退一步：“咋，咋了你？”

“后来，是无相宗，凌亭生——已经先一步死了、罪有应得的凌亭生哼，就是他险些害死你的时候，你无论如何也不肯说我的落，也是你冒险将谋向我和盘托、助我逃跑我真的，何其有幸，能遇到志同合的承光。”

梅岁掐去通讯符, 笑嘻嘻地去敷粉, 中气十足地朝外连喊“洲君——”, 约那院中才放刀、正给邻居看诊的魏羽上街去耍。

梅岁泪淌了魏羽半个衣领，还嘴是自己歪鼻斜漏了酒，被友人嫌弃“这更恶心了”之后，不甘不愿地坐正了。

只是他们也没快活几日，姜照夜便无可奈何地又传来讯打扰，说是秘境中凌亭生被歹人重伤，半日前已经死了，叫他回去吊唁。

“魏兄——魏兄——我不想走哇！回去好无聊好没劲，没有有滋味的酒，没有声犬，没有市集甚至没有朋友！我每回才同洲君你没聚多久，就又要分开了不知回见又是什么时候、不知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