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烧灼得涸的嗓，微微发。

——直至到那个位置上去。他吞了最后半句话。

裴怀玉同他碰了碰杯，神已有几分酒醉的飘忽：“我救你，怎会图你绞尽脑的报答？”

山的酒馆叫“寄酒家”，上两层。

裴怀玉望过重峦叠嶂，收回的目光温和安定：“事才了结，不急着说。为防再生变，不如山先赴酒约？”

魏羽夹了片香酥鸭，闻言失落地“啊”了声，转而：“那玉铮你的现在岂不是需要好好休养？还同我酒不忌的，碍不碍事？”

裴怀玉微微抬眉，好取一线清明撑开他睛：“或许会很劳碌、很痛苦，可是开弓没有回箭”

其实过往他没也觉得酒有多好喝，只是生活十分枯燥，半坛酒去，整个人神思异常亢奋，而脑又如坠云端似的飘忽着，便可将烦忧忘却七八分。

“难你不想官么？”裴怀玉低眨着，“越过你的父兄，甚至压过所有的权臣”

自上次见过晴乐，被那特制的朱砂一类毒害得生了病，魏羽每日便似的些叫中失去滋味的汤药，也是那时起，就不曾有兴致喝酒了。

酒意渐起，先是魏羽渐佳境，叹声：“裴兄今年二十有六？年我七岁。嘿，也不知我二十六岁会成什么样的人呢？”

对着魏羽跃跃试的光，裴怀玉微笑：“只是不能贪用，‘早来’好比提早耗尽的意、生机，我至今也只用过这一次。所以阿魏啊，你可别想着试试。”

魏羽也同他相视一笑：“为防生变，这样自然好！”

品鉴一番后，魏羽将山上话又问了一遍，才见裴怀玉悠悠解答。

二人中间摆着一坛五加酒、一坛秋白，还有几碟酥香的小菜。

“唔，怪不得你突然从病号成了武林大侠了！”

“不碍事，我心中愉快，比什么调养法都好使。”

天渐暗，裴魏二人的闲话也渐息，偶有的对话也断断续续、无厘得好似醉话。

残魂瞧了外表温和、说话却恻恻的裴怀玉，弱弱颤抖：“你，你说了算。”

“能让裴兄费心，也是我的荣幸啊。”

魏羽的——他的二十六岁，披上不合的龙袍，站上允许他俯回瞰一切来时路的山。可是他却连告别与悼念故人的勇气都没有，只有在烛火找不见的一团漆黑中，那被帝王咬得咯吱作响的牙齿，自恶果般地反刍那些痛苦。

裴怀玉在心里“哦”了声：“说坏话也不避人了？你是忘了我是谁了，还是觉得我脾气好到能和你科打诨了？”

“这是家师为我的丹药，叫‘早来’，吃了能暂时压制陈年毒素，”一支颈袖珍瓷瓶被他的主人磕在桌上，“我在和谢辞病对招前，就是服用了它。”

“玉铮啊，你果然还是敬远寺中我遇到的那个裴兄！不过回想起来，我们撞面三次，竟遇险两次，实在惊险！多亏有裴兄搭救，我、我都不知要如何报答了。”

这被淡忘的快，很快在第一酒时复苏了。

不过话说，便被魏羽理所当然地误解了，更加激涕零：“我真是如何有幸才能与裴兄结，裴兄真是风亮节啊！”

那献舍的残魂伸了个懒腰，在裴怀玉心里幽幽吐槽：“怎的一副端贵公面，却一脸谄媚模样？”

楼上是七八间供住宿的木板门小房间，楼是坐在一喝酒的地儿，没有包间那一。店约莫已经开了几十个年，陈旧的木屑飞扬，酒案的木板也很黯淡了。因着建在山脚，附近也无甚人家，来讨酒喝的多是风尘仆仆的过路人，而不少人喝了便要间房昏醉过去，这么多年生意倒也不错。

他只是盼着那蛊虫成熟，魏羽安稳地走上旧轨，另外对他有几分信任，好叫他成夺舍之事。

裴怀玉接过他满上的酒盏，忍俊不禁：“平日里是‘玉铮’，给我帽时又成了‘裴兄’，看来我也得想两态说辞来应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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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羽对他的呓语不甚在意，顾自：“成玉铮这样就很好——游山玩、闲云野鹤、广结善友，还能学小法术玩玩”

而裴怀玉与他对坐，似是不胜酒力，几盏去，眉已微微皱起，太也动着生几分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