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枢零当然清楚曦雾会什么样的回答。

窸窣的风声中，夹杂着一声微不可查的幽幽叹息。

曦雾的痛苦终于渗透他回忆的纸页，所有的暴雨都在这一刻追上了他的心；曦雾过去说“不要离开我”时的弱，在这一刻终于也成了他的弱。

一缕回眸终于幽幽地落在了枢零上。

可曦雾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在向他“发疯”的呢。

“这本就不是你脆弱，而是只索取不回报的我把你蛀空了，我没有给你能使你在痛苦中持去的力量……”枢零低垂着脑袋，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这样讨厌的、不负责任的、自私的我，本不值得你因我而死掉……我甚至不拥有你的……

他颤抖瑟缩着泪，终于明白了过去，曦雾有时为什么向他忏悔。

无人回应他。

“曦雾……”他大哭了起来，“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然后，他却还能理直气壮地对曦雾问：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理智的发疯呢？你发疯前怎么可以不先征求我的想法受呢？

这场雨也确实会自己停，曦雾总在痛苦难过一会儿后，又自己想办法重新打起神，继续同他过和往常别无二致的乐日。

枢零仍沉浸在偌大的悲伤之中。

“曦雾，你可不可以不要死，可不可以不要独留我一个人活在世上……

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理直气壮地想：如果曦雾接受不了自己会在他壮年时死去的事，那到时候曦雾殉一起去死不就好了吗，反正他本来就是个这样的极端恋脑。

在那张晃动的床榻上，彼此间只有的愉被枢零接纳了，曦雾心中的痛苦没有。

他从曦雾上吃掉的分，从来就不只有曦雾的血与。

离开我”、“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时，他都是怎么的呢？

于是，枢零的蛾翅就这样心安理得的，一次又一次地在空气中划过一优又残忍的弧度, 轻巧地逃避开曦雾的所有痛苦不安，视而不见。每当曦雾陷绪痛苦中，他就消失“在忙”，把负面绪全留给曦雾自己消化；若躲不过去，就给上个不痛不的拥抱，解开自己的衣服。

“对不起……那天你说，我觉得你的一切想法、一切都只是一坨冲走就好的屎，对不起……你说我才是我们中最自私的那个人，对不起……明明我有着那样的能力，能直接看见、碰到你的，却也还是……呜呜……

不。远比视而不见更恶劣。他甚至能对这一刻，曦雾在他上对他表现的那病态依赖，暗暗地到一欣快、满足。

“我没能成为你称职的人，一直都在逃避我没法陪伴你一辈、也无法保护我们的孩的事；一直什么实质的事都没有、也没准备为我们共同的家付；一直把这些痛苦全扔给你一个人焦虑；一直再度逃避着对你的焦虑恐慌视而不见，装作毫不知地样只跟你享受你带给我的那些幸福快乐……

“你说你和我的一切真像一场梦，我却觉得我和你度过的每一天，都好像还在昨天……你的声音，你的气息，你的泪，你的笑……我会在每一天每一天回忆起你，无时无刻，我生活里的太多事都留了你的痕迹，会使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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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雾到底或笑着、或哭着、或恨着和他说过多少遍“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呢？枢零此刻不敢去回忆，更不敢去数……

像是在畏惧寒冷一般，枢零蜷缩着环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他从不正面回应。总是糊过去。

他告诉自己, 反正自己也无法到些什么, 反正这场暴雨过一会儿会自己停的。

“曦雾，我也可以向你忏悔吗……

“求你了……不要离开我……至少不要那样彻底的离开我……”他泣不成声，逐渐像一枚虫茧一样匍匐在地，“不要离开我……”

“你可以把你和我这十多年的记忆全编辑删除掉，你也不会再想念我……这样至少我们都能活去，我的族群也安全了……”

“现在你要死掉了，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只享受着你的，却并没能用自己的好好浇你，于是你就要彻底枯萎了……

“所以，曦雾……别死好吗，我们可以…正式离婚……你从此回你的法丽塔，不再和我有繁育任务要执行，你继续像以前，像你遇到我以前那样，每天快快乐乐地玩你的电游戏……

风来漫天的白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