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神时睫垂落，因为太过专注，颤动的频率都比以往要少了许多。他的指腹时不时地过她的眉骨，很，很让人心颤。

她愣了愣：“这是什么？”

这次，等她数到第九十九步时，楚懿终于停了来。

许久，他轻轻拉起她的手，将檀木匣放她的掌心，“昭昭，生辰快乐。”

容今瑶数得很慢，偶尔会愣神、偶尔会和楚懿科打诨，而后转过忘了之前数到哪里，便又从来过。

容今瑶察觉到有指尖摘掉了遮住她视线的绸布。

前骤然一片漆黑，耳边只剩风声与他的呼、心，一又一，格外清晰。

少年上带着夜晚独有的凉意，可衣料之的温度却灼得叫人心悸。

她忽然想起在某个夜，自己曾枕在楚懿膝，漫不经心地说着望山谷。那时烛火燃尽，她说完之后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醒来以后全然将此事抛至脑后。

左右也看不见周围，容今瑶想了想，直接向后倚去，“也行……”

“别急。”楚懿握住她的手腕，转在她面前蹲，“还要再走一段路，你蒙着不太方便，我来背你。”

容今瑶愣了一，望向掌心的小匣，打开的瞬间，一支铃兰簪静静地躺在绒布上。

容今瑶还未应声，一双有力的手已托住她的弯，她意识搂了他的脖颈，被突如其来的腾空得心有些快，小声：“神神秘秘的。”

“楚懿……”

她开始认真地在心中数着步。

楚懿勾了勾角：“要带你去的地方有些远，可能要天黑才能到，先睡会儿？”

他描的眉形极衬她，眉梢灵动上扬，眉尾婉约收束。晨光在她瓷白的肌肤上镀了一层薄金，更显得若朱，眸似秋。

他低，“靠在我怀里补觉，到了地方再叫你。”

“九十九——”

楚懿扫了他们今夜会住的地方。

一路迎着舒适的微风，从烈日当空跑到暮云合璧，待转过最后一山梁时，前忽现一脉潺潺溪。

“真的。”楚懿嗓音笑，“骗你什么。”

她伏在他背上，听楚懿开：“你数一百步就到了。”

所以回京之前，楚懿想带她去望山谷看萤火。

未曾想，他却始终记在心上。

相比于凉州，此山岚温，草木葳蕤。山脚是供游人过夜的地方，错落着许多竹木搭建的屋舍。

楚懿牵起她的手，“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话音刚落，蹄声伴随着街巷的喧嚣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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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赫然映明艳不可方的人。

不过他并没有即刻扬鞭发，而是从怀中掏了一条丝带，把容今瑶的睛蒙了起来。

……

她抚过簪，心微颤，片刻后，抬眸望向他：“为什么是铃兰？”

容今瑶被楚懿抱，双足陷松的草地，不由得晃了晃，她抬手就要去解蒙的丝带，“到了？”

临近午时，日渐渐升，宅院附近的行人往来憧憧。

一步，两步……五步，六步……

容今瑶转眸，话音却戛然而止。

那些微光映亮了脚整片铃兰，银白上还缀着未的珠，如同撒了一地的碎玉。

容今瑶听着脚步踏过草叶的窸窣声，心绪莫名安稳了来，“那我试试。”

之前容今瑶同他提起过望山谷，说那里的萤火可以照亮整条溪涧，星河比上京的灯会还要璀璨明亮。

天地间沉一片温柔的暮，眨间，数千的萤火自草丛间渐次亮起，恍若星河倾泻而。

楚懿低低一笑，替她把簪别发间，“因为它的形制，和你当年收存的纽扣一模一样。”

了城，城郭渐远，前景致豁然开朗，近田垄秧苗初绿，风过时掀起层层碧浪。远青山如黛，横亘在天地之间，静谧悠远。

这一路并不止一百步。

容今瑶屏住呼，恍惚地看着这片景。

绸布落的刹那，容今瑶睫轻轻颤了颤，了睛，看到前景致，惊喜地：“望山谷？”

二人同乘一匹。容今瑶刚在背上坐定，楚懿便踩着镫，顺势坐在她后，手臂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楚懿没有看那些萤火，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萤火在他底动，但世间所有的光亮，都不及他眸光摄人。

良久，楚懿在眉尾恰到好地一顿，而后收起螺黛，退后半步端详：“好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