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因此受到擢升，为现任的吏尚书。听说此人正气凛然，以敢于直谏名，恐怕今日不会给她好脸了。

然而，月池想得还是太乐观了，梁尚书可是带着压抑数月的怒火而来的。他的怒火正是因文升而来。多年的同僚，既有品行才学上的惺惺相惜，又有朝夕相的厚谊，文升的黯然离开，实非梁储所能接受的。他一方面不满弘治帝的违背礼教，任妄为，另一方面他也为自己的老朋友、老上司觉得惋惜。他迄今都记得，他送文升离开那日的景。

这位老当益壮的肱之臣在卸任之后仿佛老了十来岁，一华发在风中飞舞，满脸的皱纹益发刻，就连素来直的脊背也佝偻起来。他叹：“老夫年事已，本就当回乡不问世事，安度晚年。只是，兴许是驽恋栈豆，老夫实不能放这些烦恼事，特别是太。太本就年少轻狂，圣上非但不加束，反而还多加纵容，这岂是人君教之？”

梁储当即：“图公放心，某必不会袖手旁观，必当尽臣之责，直言劝谏。”

文升拍拍他的肩膀，欣：“有叔厚执掌吏，老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这郎朗乾坤就靠你们这些清正忠臣了。”叔厚是梁储的字。

梁储为这样的信任动得泪满面，他发誓要延续上司的铁面无私，务必维系大明朝吏治的清明。谁知，才过了几个月，天家居然又命！一个外戚，一个私德败坏之人，两个人上连半功名都没有，居然也能当太伴读。不过，幸好万岁还有几分底线，没有直接赐功名，否则他就算撞死在奉天殿上也要劝圣上收回成命。没有功名，就好办多了，他现在就要来试试这二人的才学，如若才华尚可也就罢了，如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样的人就不要留玷污仕林的清白了！

因此，梁尚书上课的第一天就是笔试加面试。

月池：“……”

她自然是知这是有意试她的斤两，也知如果表现不合他意，会遭人鄙弃。但是，她先前在皇帝面前藏拙。这才过了几天，她要是又表现满腹锦绣章，这不是摆明是欺君之罪吗？月池叹一声，事到如今，只能继续暂时装去。这年，显恰到好的无知比博闻广识的聪明还要难，月池一面看题，一面斟酌，加上昨日一夜未眠，不一个时辰，她的面就苍白起来。

这看在梁储中，就更加佐证了，她是无能之辈。待到收卷，梁储一一批改后，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张奕是三人中最好的一个，不过放在国监中也只是平平而已，而皇太的平这一年多来简直是尺寸无，至于李越，当真是个绣枕，外面绣得五绮文，里面却包着一包稻草！

他当：“来人呐，取我的戒尺来！”

月池震惊地抬起，不是骂两句就算了吗，这居然还要罚的吗！

书山有路勤为径

一包草，你还杵在那里什么，还不快过来背书。

“啪、啪、啪……”一时殿只有竹板击的声音， 朱厚照已在一怒之拂袖而去，张奕也在挨完他的份之后，红着双离开。殿如今只有挨打的李月池， 手战战兢兢的侍读官江澜， 以及老神常在、八风不动的梁储。

左手已经得如红枣发糕一般，在初升的日光显得透亮。由刚开始的剧痛， 到后来的酸涨，再到如今的麻木。月池心中并无羞惭与痛苦，这与她曾经受过的只是小儿科而已。她甚至还有力思考，接来要怎么办。

忽然之间，她听到梁储的声音：“这是打完了？”